再睁开眼时,我本以为看到的是冰冷的大门,没想到刚才平坦幽暗的路已经不复存在了,此刻在我面前的是一所所像是古代监狱一般的木头栅栏牢房,一间里边只关了一个人,所以空间之小,比当初浮狱里的条件差多了,那边至少是装有监视窗的铁门,里边还有石床石桌啥的,这里一望过去,里边的情况一览无余,而且里边的人或是瑟缩在角落或是被绑在了木架上,或是被悬吊在半空,而且大多已经成了白骨。
有的还没有腐烂的尸体也正淌着血,发出臭味,而没有死的,正眼巴巴地望着我们这边,除了又些许波光的眼睛以外,再没有别的表情了,他们可能就像是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俘虏吧,知道自己惨死的命运,看着走进来的人,既没有呼喊,也没有同情的神色。死亡在这里是司空见惯的。
我一晃眼,想要找到熟悉的身影,可监牢太大,在我的视线里边,还没有一个能使我眼神停留的身影。
正在这时,我只感觉身体一轻,紧接着四肢不能动弹,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的意识突然模糊了,看不清百里赦是什么表情,好像抱着我在喊些什么。
再睁眼时,熟悉的大红锦帘,白色绸纱,熟悉的檀木香味,我这是在府邸!
我坐起身子,只觉得脑袋还晕晕胀胀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像是闭合了一般,想要说话,刚张开嘴,就是几声咳嗽,百里赦急忙过来坐在床沿,给我抚背,药师也正端了一碗水过来。
百里赦一手抚着我的背,一手接过碗,我一看,碗里黑乎乎的,一股难闻的中药味传入鼻子里边,我伸手将碗推了推,不是拒绝吃药,而是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现实了,如果说刚才在野鬼村的那个百里赦是真实的,那么现在给我喂药的这个又是谁?我吃了药会不会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定睛看了看百里赦,希望从他的眼神里能找到什么不对。
黑色的瞳孔像是一面镜子,倒影着憔悴的我,每次直视他的眼睛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冰凉的湖水,虽然有溺死的危险,但丝毫不想醒来。我怀疑他的眼里装了一坛酒,总是能让我沉醉在里边。
想从百里赦的眼睛里看出有什么不同,这是不可能的,这双眼睛我太熟悉了,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是这样的。但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那么刚才在轮回路陪我走的又是谁?
我快要崩溃了,双手抱头,死命地抓起来,想要抓破一切幻境。
“没事儿了。”百里赦像是在抚慰一个受伤的小孩子一般。可我要怎样才能判断出谁是真谁是假。
突然想起手上的法眼,我举起手,仔细地观察了起来,清晰的纹路,如刀刻一般,跟刚才看的是一样的。
“你在看什么?”百里赦见我奇怪的举动,满脸的疑惑。
嗓子太干了,但实在是不想喝他手中的药,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水壶,药师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给我倒进茶杯里端了过来。
一杯水入口,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冒烟的嗓子很快就被水滋润了,但还是没有真正的解渴,索性直接抱着整个茶壶,喝了起来。
百里赦拿过帕子,擦了擦我嘴角漏出的水。
我将大拇指伸向了百里赦,另一只手指着“法眼”,“百里赦,你记得这个吗?”
百里赦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我的大拇指,又偏头看了看我。
“法眼啊,怎么了?”
“你还记得呀。”难道说百里赦去野鬼村时,我也是跟着去了的,只是实体留在了这里?
“法眼,我倒是记得,不过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倒是忘了?”
冒出的一丝希望瞬间化为了泡沫。
现在我只想找到证明之前存在的是事实,“府邸有没有遭到洗劫?”
听我这样一说,百里赦更是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
对了,在我睡之前,百里赦不是已经去百鬼村了吗?现在坐在我的面前,肯定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我四处寻找着蔡琳陈猛的身影,可是这房间里除了百里赦和药师就再没有别人了。
“不管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都是假的,我在这儿,府邸也是好好的。所以不要担心,来,把药喝了。”说着,百里赦又将手中的碗端近,一直到我的嘴唇旁边,一闻到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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