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地说了句什么,我现在是不仅四肢没了感觉,就连听觉视觉也都模糊了,百里赦紧锁着眉头转过身,跟着药师走出了房门。
门一关上,瞬间就像是拉上了我的眼帘一样,刚才一直睁着眼睛,恐怕是因为百里赦在面前,现在他走了,这空荡荡的屋子还真是没有什么看头。
眼皮真的太重了,虽然我对于现实生活来说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但其实我一直都在透支体力,在野鬼村周游盘旋,几天滴水未进,也没有休息,我怀疑在他们眼中我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了。想着想着我就闭上了眼睛。
就闭上一会儿,只要思维是清晰的就对了。
当我再睁眼时,是百里赦的呼喊声,我又处在了那个青色深渊,谷底的怪物好像又是在欢呼雀跃着,一条一条地从我的身上越过。
四肢又无法动弹了,就连脑袋都不能晃动了,我记得我并没有睡着啊。
涌动的蛊虫在我的背后就像是翻腾的江水,在沸腾着,我甚至还能听到像是开水一般“扑通扑通”的声音。
背上的不知道是新伤还是旧伤,此刻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被千万只杀人蜂叮咬,那种像是电流一样的触感瞬间从背部延展到了全身。
像是在伤口上洒辣椒粉一般,疼得我抽搐,但无奈四肢又动弹不得,冷汗从我的额头上冒出,本来说这伤口是火辣辣地痛,只会发热的,可这深渊里就像是冰窖一样,冒着寒气,但也并没有因为这寒气而减缓了我背部的灼烧。
“嘶”我深深地吸着气,想把这些寒气全部吸进肚子里,可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了,现在进嘴的寒气并没有让我的背部好一些,反而让我的胃部一阵痉挛。
我疼痛得歪着嘴,但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冷汗还在我的额头上淌着,虽然脑袋是不能晃动了,但面部的感觉还是十分的清楚的,汗水顺着我的脸一路淌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吞咽着口水,是不是现在睡着我还能回去,或者说现在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次我不敢再随便闭眼了。将唯一能动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
本来以为我不再反抗了,那些蛊虫就会停止折磨我,可我错了,现在我坠落得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是不是落进去,就会被蛊虫吃掉,从此万劫不复了?
蛊虫不仅没有停止翻滚,还变本加厉地活跃了起来,各个都像是接了电的铁鞭子一般,一触碰到我就全身痉挛。
疼得我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根本没有规律,触不及防就是一鞭子,比当初曼莎的鞭子还要狠,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皮开肉绽的背了。
这个时候若是猜想着他的鞭子到底何时落下是更让人痛苦得,我尽量地回想着一些快乐美好的时光,我的奶奶,我的童年,我的小山村。像是承载着我的梦一样,无尽的美好,每张都是笑脸,无忧无虑。
“嘶”又是一鞭子,我咬紧了牙关,回想得更认真了,我知道这是在逃避着,已经到了一种逆来顺受的地步,我尽量把自己沉浸在我的回忆里,没有青色深渊,没有梦境,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断地骗自己,让自己至少在精神上还有一点自由。
鞭打无休无止,不只是皮肉上,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撕裂着,肺部传来阵阵刺痛,让我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嗓子有些发痒。
“咳咳咳”又痒又发紧,一阵咳嗽下来,淡淡的铁锈味儿萦绕在唇舌之间,我几乎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我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我也深深地明白,等不了多久,我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了,不知道自己的实体现在是否正在编着谎言,欺骗百里赦。
我有些绝望了,睁开眼睛看着这青色的深渊,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我现在的处境一般。
背部又是一阵鞭打,嗓子一紧,涌出一口腥味儿,从嘴角溢出。
一颗纯白发着光的点从我的上端掉了进来,在我的视线里越变越大,我判别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它降落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坠落的我一样。
背部又是一阵触电灼烧,如果说这里的东西都像是放慢了动作一样,为什么我背后的这群蛊虫一点也没有减缓速度。
可能是因为这里本来就很阴暗,白点离我越近发出的光芒就越是刺眼。
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可就算是紧闭着双眼,都能够感到传来的强光,但也能感到自己周身就算是强光也驱散不了的黑影。
那些蛊虫还在我的身上不停地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