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来跳舞,脚步开始摇动就不管他人是谁,人生是一场梦……”
姿势暧昧的男女都给这突如其来的音乐吓得一震。
一直紧张得绷紧神经的房尔雅,随即反应迅速,立即推开了身前的叶至勤,头也不回的以百秒冲刺的速度逃走了。
落在身后的,是臭流氓叶至勤还有午休结束的激情前奏。
走廊上,一个人的叶至勤看着房尔雅落跑的身影,插腰失笑。
房尔雅边跑下台阶、边感叹庙里午休到点居然放着《舞女》,实在是违和感满满。
就当下午事情是一场梦吧,小房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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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至勤早上起床觉得浑身不舒服,也许是昨天夜里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又加上今天是房四月的忌日。
心里仔细一数,他的母亲房四月已经去世二十二年了。
楼下食厅里,他爸叶志荣一脸平静地用餐,仿佛把这事抛诸脑后。
他回想过去种种母亲还在世时,待他爱他的细节,又恼怒着他爸那时只顾着生意上的事,拎着公文包,来匆匆去匆匆,从来都不管母亲身体病痛,所有事情推给家庭医生全权负责。
在车里的叶至勤,烈酒火辣辣滑过喉咙,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眼前浮现起她母亲温婉、柔顺的模样。
他小时候家中便富裕,夏天家中的泳池总是充满欢声笑语,母亲抱着他在水里沉沉浮浮,乐的哈哈直笑;冬天厅中点着温暖炉火的壁炉,母亲坐在地毯上,暖烘烘的,捧着书给他和姐姐讲故事。
叶至勤头晕目眩起来,望着庄严肃穆的庙门,脚步也轻飘飘了起来。
他没想到一踏进寺里,众位本家聚了过来劝他,要扶他回房里休息。
虽然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可是总觉得免不了是因为家大业大的缘故巴结奉承的紧着些。
他借机在客房休息了一会儿,又洗了个澡,眸色也渐渐清明了起来,挑了个好时候,四下无人,万籁俱静。
庙堂里头静静燃着香,鲜花瓜果摆的整整齐齐供奉在牌位前,看来这里的人帮忙打理的不错。
叶至勤跪坐下来,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阳光洒在地板上,挥挥洒洒就是堂外的树影晃动,夏天的风吹过,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热,叶至勤垂眸,发现,地板上的阳光被半个人影遮住了。
这他/妈还了得!
叶至勤本来就对小区里本家的几位老头老太没什么好感,倚老卖老,一天到晚八卦不停,探听这探听那的,中年余热全都倾泻在八卦别人家家事上了。
没想到现下连死人都不放过,还派了人躲在门后偷窥!
又加上今早上,他爸面无表情把亡妻的忌日抛诸脑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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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过晚饭,夏季日头长,同屋的陈姨拿出手机,看起来眼神里满是可爱的小精明。
“小房,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房尔雅刚吃饱就犯困,只想懒洋洋待着,看见陈姨手里的手机便明白了七八分,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好去附近的园林公园走走,那里的园林公园仿古建筑是刚建的,精美绝伦。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好好帮陈姨拍几张照片。
陈姨年轻时就很漂亮,老了又是社区舞蹈队的一枝花,走哪都不忘带着手机。
有美丽的景色就赶忙摆几个pose,拍几张艺术照,发发朋友圈QQ空间晒晒,一大票老头老太太在下面点赞、评论。
回来的路上,夕阳西下,天气不似午后那么闷热了,晚霞红彤彤染红了半边天空。
房尔雅走在前头,陈姨落在了后面,等房尔雅回头去找的时候。
陈姨右手藏在身后,笑意盈盈的出现,“小房,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说罢就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来。
房尔雅被这突如其来的糖葫芦逗乐了,她双手接过,心里头瞬间开心了不少,和陈姨乐的嘻嘻哈哈的。
陈姨感谢房尔雅帮她拍了不少的好照片,看见街边的冰糖葫芦便给她买了一串来,见她乐不可支,陈姨自己开心起来,连让她吃。
两人嘻嘻哈哈一路回了云青寺,快到寺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寺庙门走出了一个清俊的身影,白衬衫的衣角给燥热晚风吹得扬起。
原来是叶至勤。
叶至勤边走边抛接车钥匙,走到自己的小跑边,抬头就看见了只距离十几步的房尔雅。
徬晚的红霞,房尔雅她手上拿着的只剩几颗的糖葫芦串,还有一旁体态丰腴的妇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傻那么滑稽。
房尔雅给看得浑身不自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又暗暗庆幸中午躲过一劫。
叶至勤发愣的多看了她几眼,随即上了车,引擎发动,扬尘而去。
其实,叶至勤不知道的是,房尔雅是他无人踏足、高深浩渺的殿宇里头,悄悄埋下的一颗种子。
身旁的陈姨手舞足蹈的拍打着身上的浮土,“作死咯、作死咯。喝了酒还来庙里作甚!现在又跑了,搞不懂有钱人家的小年轻都在想着些什么!”
房尔雅不答,手里紧紧捏着竹签子,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