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买亲自东西哄她的驸马,证明两人当时感情就极好。
即便他们还没来得及了解个中原由,想也知道这桩婚事只会是圣上赐婚,不可能是弟弟求娶。拥有三十万沈家军还敢求娶公主,除非脑子锈透了。
“那糖油果子胜过任何以往我收到的礼物。”沈无咎还记得当时公主扛着一草把子糖油果子回来给他的画面,将他整个冰冷孤寂的人生都点燃了。
沈无非忍着笑意点头,“那我就听公主的,到时给你三嫂送糖葫芦。”
“嗯,我听到三嫂说你还没送过她糖葫芦。”她那日进府就放开精神力,迫不及待想看收回来的东西入库,然后就听到几个女人在府门口说的话了。
沈无非怔住,心里一痛,他欠她的又何止一串糖葫芦。
沈无咎摸摸楚攸宁的脑袋,“三哥记下了。”
沈无恙听了也问,“公主,你二嫂可有说想要什么?”
楚攸宁认真回想了下,“二嫂说二哥你是个憨子,带着串糖葫芦骑马绕了大半个城,最后吃进嘴里全是沙子。”
沈无恙挠头,“有这回事?那行,这次回去送她一串不带沙子的。”
众人:……的确是有点憨。
“那我把归哥儿带走了,你们兄弟三个好好聊天吧。”楚攸宁觉得没她什么事了,牵起归哥儿的手,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昂头问沈无恙,“二哥,我说过你保护我父皇我就带你玩,你要一起吗?”
陈子善几个都忍不住发笑,沈二爷刚学会做人的时候可没少闹笑话。
沈无恙神情一僵,随即大笑,“有这事?我不记得了。不过,保护陛下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公主不用放心上。”
要不是公主的眼睛过于明亮认真,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那好吧,下次再带你玩也行。”楚攸宁点点头,带着一行人走了。
三兄弟回到殿内。
沈无咎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无恙,“二哥,其实你还记得的吧?”
沈无恙神色又是一僵,对上弟弟洞若观火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点头。
“其实,我倒真希望二哥不记得了。”不记得那段野兽般的生活,不记得被当野兽驯养过。
沈无恙知道弟弟心疼他呢,“只要能活着与你们相聚,那些都不算什么,往好的方面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沈无咎知道二哥是在安慰他,用这样的代价换来的能力,谁想要。
沈无非附和,“二哥说得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三哥如今可是想起一切了?”沈无咎担心地问。
沈无非忍不住抱了抱沈无咎,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是我们做兄长的不好,本以为能让你当一辈子的京中小霸王,在京中逍遥一生,最终却是叫你扛起了整个沈家。”
沈无恙点头,“没错,是我们这个当哥的没用,原想叫你快活一生,倒叫你背负了这么多。”
这个弟弟是母亲生的最后一个孩子,也比他们小许多岁,他们原就打算好了将来不需要这个弟弟上战场的,沈家有他们扛就行,谁知道……
沈无咎笑了,“都是一家人,二哥三哥何必如此见外。不过,若是当年你们有向我透露半分,兴许我早些查到,你们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头。”
沈无非和沈无恙相似一眼,叹息,“也幸好没透露给你知道,不然便是害了你,害了沈家了。”
沈无非自个就是因为收到二哥的密信,还没到边关就遭暗杀了,在他之后,兴许太后未必没有想过要动沈家,这其中可能是被景徽帝拦下来了。
兄弟几个除了叙旧还要对好对外的说辞,以及尽快掌握一切消息。
当提到地下宫的人体实验时,沈无非和沈无恙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摸摸自身,幸好没接什么兽腿兽爪的。
“难道真是沈家血脉方能成功?”沈无非皱眉,他不记得沈家祖上有什么能人异士。
沈无咎看向两位兄长,“二哥,三哥,你们也能驾驭太启剑吧?”
沈无恙和沈无非怔了下,相视一眼,点头。
“当年父亲让我试的时候,我发现并没有任何不适就假装驾驭不了。”沈无恙说。
“我也是。”沈无非点头。
当年有传言谁能驾驭太启剑谁就是下一任镇国将军,虽说沈家没把这流言当回事,但是倘若他们能驾驭,大哥不能,无疑让大哥难堪。
“这就说得通了,只有能驾驭太启剑的人才有可能实验成功。”
昨夜他跟公主探讨过这个问题,公主就怀疑两位兄长都能驾驭太启剑。
“原来如此。”
两人也不问沈无咎是怎么知道的,兄弟几个继续叙旧。
当得知公主误打误撞将庆国朝堂肃清,又凭一己之力,搅乱越国,越国才能这么快就亡的时候,沈无恙两人对这个公主弟妹有了更可怕的认识。
*
曾经被传为为福王建造的仙宫已经是一片废墟,景徽帝站在边上,身后站着沈无咎几兄弟,说关于这个仙宫坍塌前发生的一切。
沈无恙之前说的倒是真的,他被抓来越国之后对这个地宫的理解的确也就只有那零星半点记忆。
沈无非同样也是,只不过他记得是被注入一管药水,之后全身仿佛在燃烧,每根筋脉都在撕扯,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又活,还是本来就没死。
知道最多的反而是沈无咎,沈无咎捡着能说的都说了,就算景徽帝不信也无从考证。
最后,他提议,“陛下,此处被用来做过诸多伤天害理之事,煞气重不说,谁知道那个福王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产生毒气,臣认为应当将其隔开,列为禁地。”
景徽帝觉得在理,便下令下去,从此这里被列为禁地,不许人靠近。
……
三日后,景徽帝班师回朝,沈无咎担任护驾之责,沈二沈三的将军之职是死后追封的,如今死而复生,陛下还未对此说什么,二人便以镇国将军家属的身份一同回京。
此次带来的大臣除了史官外,全都留下来治理庆国新的疆土,武将则是留了崔将军和他的部将,还依战功封了不少人,各领兵马守好城池,将越国百姓编户入藉。
沈无咎还留下程安办一件他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的事。
因为一路护着帝王仪仗回京,走走停停,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入夏。
听闻大军班师回朝,整个京城都沸腾了,或者说捷报不停传回来的时候,整个庆国都在欢呼雀跃。
尤其是镇国将军府,自打听闻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府里只差没将每一棵花草都擦洗干净,迎接他们的将军归来了。
大军快回到的时候每隔几日都有人回来禀报到哪了,沈家几位夫人无不是在翘首以盼,尤其是沈思洛和归哥儿还去了战场,虽然收到家书说一切都好,但是不亲眼瞧见又怎能放心得下。
二夫人好不容易带着沈二的尸骨回京,就听说儿子跟着公主跑去边关了,这下哪里还顾得上悲伤,恨不能跑到边关将那小兔崽子抓回来好生打一顿。
本来听说庆国打退了越军,想着也该回来了,结果等啊等,盼啊盼,盼来庆国要攻打越国的消息,她差点没晕过去,要不是大夫人和三夫人拦着,她能跑去边关把孩子带回来。
她已经没了夫君,若是再失去孩子,那当真是没法活了。
“回来了!回来了!大军回来了!”
负责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欢喜地跑回来报喜,连鞋子掉了都顾不上。
在堂上焦急等待的几个夫人立即站起来。
“回到哪了?”
“可是到城外了?”
“可见到你们四爷了,还有公主一行人。”
那小厮忙说,“到城外十里了。”
几位夫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陛下有旨,命沈家女眷城外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