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颇为满意。
问明了来因,得知是夏鸿升要做叫化鸡时,这位徐叔叔就变了眼神儿了,疑惑,不解,还略有些许鄙夷?靠,是把我当作为了攀附他家而不惜身份的那种心机书生了?别说我本就是宁可受苦也不愿意阿谀奉承的人,就算是了,也不至于巴结攀附你家这样的吧?夏鸿升也装作没看见,不过徐齐贤却很讲义气,拉着他老爹去了书房,拿着中午才从夏鸿升那里听到的“君子远庖厨”的新解向他爹说了一大堆,他老爹果然是个读书人,新解一出,这位徐叔叔立刻就表现的跟中午的那些先生及其相似,摇头摆脑的叨念了一会儿之后,大笑了一阵,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跟下午徐齐贤顿悟后那股子癫狂劲儿有的一拼。
这位徐叔叔也不再鄙视夏鸿升了,也不顾夏鸿升的手上还沾有油污,还沾着佐料的碎末了,反倒拉着夏鸿升的手说道:“静石贤侄,你与齐贤年级相仿,又互为诤友,当互相友爱,相互砥砺,共同进益,以后多多相交才是啊!哇哈哈哈……”
夏鸿升一愣一愣的,你一个文人笑的这么豪迈干啥?还“哇哈哈哈”的,夏鸿升算是发现了,未语先笑,以前一直以为是小说里面添上去的,现在到了唐朝,才发现这是真的,无论是邻里的老汉,书院里的先生,坊市上的屠户,还是眼前的中年地主……说话不管有没有笑点,都习惯性的加上哈哈哈,呵呵呵之类的词语来,搞的夏鸿升一听见这种笑声就心惊胆颤,后世里面习惯了,遇到这种笑声就觉得对方是要开启阴人模式,得赶紧逃开了。
徐齐贤倒是对自己的父亲这么待见夏鸿升感到很高兴,认为父亲没有在友人面前拌自己的难看,他心里面本来还以为父亲会也有些瞧不起夏鸿升,因而有些担心呢,这会儿见俩人都在互相挤笑脸,就放松了,顿时催促着夏鸿升赶紧动手,自己也好在一旁学学,还特意问了夏鸿升,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家的厨子也学学,还赌咒保证不外传出去。
“徐哥,无妨,就是你不外传,我也会外传出去的,些许微末技俩,还不值得小弟拿来藏私。”夏鸿升很是大气的挥了挥手,徐齐贤高兴的不行,可喊来了厨师,那厨师看着夏鸿升的眼神儿似乎还有些小幽怨,嘿嘿,夏鸿升心里偷乐,等你尝尝之后,恐怕就该求着学了。
夏鸿升做来熟溜,徐齐贤中午的时候见过,于是也在一旁打下手,那位徐叔叔也不干预,也很好奇的站在一边看,想要看看这俩年轻人能搞出什么有趣的新奇吃食来。唐朝民风开化,思想的禁锢远远没有后面那些朝代严重,所以对于新奇事物的接受程度还是可以的,而且时至贞观初,正是天下大定,准备开启治世的前期时候,国民的自信力也随着国家的安定和强大随之攀升,自信则大气,胸襟大了,自然包容性就强,所谓海纳百川,所以对于这些新奇的东西,人们的好奇心还没有被消除掉。这是一个好时代啊,要是放到明清,自己后世的技术随便拿出来一样,估计就要被当成了妖人,拿去砍脑袋了。
家里的几个厨子齐上阵,很快就宰杀干净了好几只鸡来,夏鸿升负责涂抹佐料,徐齐贤则负责同荷叶包裹然后再裹上一旁小厮和成的黄泥,然后笼了一堆大火,将这七八个泥疙瘩都给丢进了火里,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呵呵,静石贤侄,这种做法倒也新奇,黄土裹鸡,老夫还是头一回见到,哈哈,只是不知待会让吃的时候,会不会一股子的黄土味儿!”徐齐贤的老爹说话倒也有趣,人看起来也不古板,还知道开玩笑。只是中年人叫自己老夫的,令夏鸿升有些不习惯。
夏鸿升大气的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徐叔叔放心便是,中午时分颜师与书院中诸位先生还一起吃过了小侄做的叫化鸡,说此前的鸡子都白吃了,所以徐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有趣,有趣!你小小年纪,那里来的这么多新奇手段?”这位徐叔叔笑着看黄泥在火中逐渐变硬,笑道:“这手法迥异的叫化鸡,那令老夫大开眼界的‘君子远庖厨’之论,那奇巧的羽毛笔,还有那道尽了天下文人夙愿的‘目视苍生,胸怀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呵呵,这些都是齐贤告知老夫的,哦对,还有那两首令老夫都自愧不如的诗作,真是令人艳羡啊!”
呃,你个管不住嘴的大嘴巴,早晚被你坑死!夏鸿升趁着这位徐蜀黍不注意,偷偷的朝徐齐贤狠狠的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