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当然,我只是希望你能对你脱险的这件事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我。这点可以做到么?”
他点了点头,“如果我们真的能离开这里的话,没问题。”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两队警察站在了四个机枪兵的身后,举起了枪对准了监室。
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人缓步走进了监室。这人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堂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粗重的眉毛。
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用鹰隼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低沉的说道:“这位兄弟,你真的是共.党分子么?”
“如假包换。”
“我看不像啊,哪有人这么痛快承认自己是共.党的?我看你不是。”他对周围的几个警察说了这句话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看你一定是哪家富商的公子,跟家里闹气了就跑到这里了说自己是共.党分子,好让家里着急是不是?跟我来,说清楚了放你回家。”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我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跟我来,一会放你回家。”
我知道这人是想把我稳住,然后带我到一个私密点的地方谈话。
“我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我是如假包换的共.党分子,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让你的人退下,我们就在这里谈。”
那人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兄弟好胆识,怎么称呼?”
“阁下怎么称呼?”
“你叫我雨农就可以了。”
戴雨农?!
他看到我脸上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兄弟听说过我?”
我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家伙?他一手创办了军.统,是老蒋的得力手下。我瞬间生出一种想把他杀掉的冲动。他死了的话那些以后会死在他手下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历史就是历史,不容改变。
“没听过,不过如果这里你可以负责的话,就让这些人都退下去,我们私下聊聊。”
戴雨农挥了挥手,这些警察全都收起了枪,整齐的退了下去。他向前走了几步,进了监室并随手把门关上。
“你不怕我突然出手杀了你么?”
他爽朗的笑道:“如果兄弟要杀我,恐怕我早就死了。不是么?”
我不禁开始佩服眼前这人的胆略和洞察力,这样的人跟着老蒋,实在太可惜了。
“估计你的手下已经跟你说了,我跟别人不太一样。”
他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要知道现在想要我命的人可是不少,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平时都不敢露头。”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但是我看的出来,他眼中并没有半分惧意。
“那我就不罗嗦了,你放了这个人,我们再谈你想要谈的,如何?”我指了指身后的‘室友’。
他面露难色,“他可是要犯,早已定好了今日处决,兄弟这就让我为难了。”
“你觉得有我在,你们能杀的了他么?如果我想用武力的方式把他弄出去,你的手下拦得住么?”
我说完之后,他开始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似乎在艰难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停下了脚步,果断的说道:“好!我就放了他,不过他要从此隐姓埋名,永远离开上海!”
“好,我替答应你了!戴兄果然是爽快人!”
他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朝天打了两枪。
我马上会意他要做什么,挥手一个手刀切在了我那‘室友’的颈部。
他双眼一翻,缓缓的倒了下去。
外面的警察听到枪声马上跑了过来。
“这个共.党分子企图刺杀我,被我击毙了。”戴雨农从容的收起手枪,叫过身边的一个警察,“把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然后马上回来。听懂了么——”
那个警察看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轻声答道:“懂了。”
戴雨农挥了挥手,那个警察便叫了几个人进来,拖着‘尸体’出去了。
“你不怕我愚弄兄弟么?万一我出去后把他杀了怎么办?”
“我相信戴兄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命,而因小失大,是不是呢?”
他朗声笑了起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来,兄弟跟我换个地方说话。”他闪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整栋警察署一共有四层楼,而戴雨农的办公室却是在地下室。
进了他的办公室,就看到一副孙中山的画像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两边挂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子。两部电话放在办公桌上,一盏绿色的台灯正亮着。
“兄弟,地方简陋,见笑了。”
我没答话,径自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