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走路声,不过这脚步声却是极轻。
有人就好了!我转过身就要迎上去。
但就在那一刻,我刚迈出的脚就马上收了回来,因为此时站在我对面的,就是那个我在车上见到过多次的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
她正耷拉着头,双臂垂在身体两侧,迈着机械的步子向我走过来。
近了!
更近了!我的心随着她的靠近开始狂跳不止。这么下去,我铁定会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
此时我已经能看到她垂在额前的头发露出了一丝缝隙,透过缝隙我能看到一只白多黑少的眼睛在怨毒的盯着我,眼神中充满着怨气。
我扭头就跑,也不管到底是不是鬼打墙了。先把面前的这位甩开再说。
但是这次很快就跑过了路灯,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推断。
足足向前跑了两百米之后,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了。
终于甩开了!我放慢了脚步,今天一个晚上,跑的距离绝对能顶一个马拉松了。
仰起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慢慢的调匀呼吸,如果在经历这样一次惊魂,说不定我就一口气跑回到市里了。
转了转脑袋,等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十几米的地方,那个女人正背对着我,向前走着。
仍是那个步伐,仍是那个动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走到了我的前面。
如果她是正常人,以这个速度,恐怕走到天亮也追不上我吧?
忽然想起了在车上看到那一幕,她总是不停的出现在车的前面,即使车从她身边超过去,也很快就能从前面再次看到她。
这种情景,只有在一众情况下才可能发生,那就是我一直在一个圆形的跑道上不停的跑着。超过她然后再从背后追上她,如此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难道我跑了一个晚上,只是在一个圆形的跑道上不停的跑着?
叱——
一束灯光从背后照过来,我伸手遮着眼睛,向那车看去。橘黄色的出租顶灯,赫然是刚才的那辆出租车。
这也正好证明了我推断是正确的,我一直在一个圆圈里不停的兜着圈子。那么把我带到,或者说制造这个圈子的人,只有这个出租车司机和这个长发的女人,不,应该说女鬼。
出租车按了两下喇叭,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喊了一句:“哥们儿,等到你的朋友了吗?”
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心道:反正我也跑不出去,倒不如他的车,看看他究竟想把我怎么着。
“还没,估计是不来了,还是坐你的车回去好了。”说完我开始向他的车走去。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打开车门上车,然后问了一句:“去哪?”
“司机大哥,麻烦你调个头,往回走。”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一种恶搞的成分在里面的。如果这是一个圆形跑道,那么我就掉个头,这样不是每次都能看到那个女鬼迎面而来了吗?
司机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哥们儿,你知道有些路是回不了头的吗?”
我心里一惊,暗想,他这是在暗示我死亡之路么?人类只有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才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
“司机大哥,我只是想调个头回到我上车的地方,怎么还成了走回头路了?如果你不回去,我就下车了。”我作势就要伸手开车门。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回去,我掉头就是。”司机说完,开始在公路上掉头。
这条路我走了一个晚上,从来就没见过身边有一辆车经过,自然是想怎么掉头都可以了。
调过头之后,车子开始无声无息的向着来时的路行驶。我索性把头靠在椅背上严谨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并且用余光瞄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11:55分。
好像时间就凝固在这个节点上,不再流逝,就向我的遭遇一样,永远在原地打转。
车上的电台还在继续广播,但节目已经改成了新闻。
“听众朋友们早上好,现在插播一则新闻,在本市通往卧龙山庄的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出租车撞到一名女士之后,又撞在了公路的护栏上,导致汽车发生爆炸起火,现在该路段已经封闭,请需要经过的司机朋友绕行。”
这个主持人的声音甜美,全然不像刚才那个低沉阴森。但是她刚才好像说的是早上好,口误么?再说了,这里那有什么车祸了?
司机伸手在工作台上扭了一下,关掉了收音机,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