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夜哲最后还是睡下了,这是沧澜给他准备的最后的温暖之地,岁月是箭矢,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初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谁知道未来会有多少辛酸和痛苦呢?
但是倘若没有那些当初,又岂能体会到如今的心情,又岂能让拓拔夜哲对沧澜深深痴迷?或许还是能够的吧?也许这种萌动的感情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呢?
萌动?拓拔夜哲不由得笑了,若是在从前,他绝不会给自己套上这么一个词汇,多么可笑,多么幼稚,多么年轻啊。
这日他睡得如同漂浮在一叶小舟上一般,没有着落,起起伏伏、断断续续地做着梦。醒来后又是夜里,外边雪越发大了起来,他的头脑依旧沉重,心里不大清爽。拓拔夜哲缓缓吟道:“雪戎夜飞雪, 此景赛隆冬。 袅袅纷纷屑, 飘飘满苍穹。”满腹积怨与惆怅。
外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又是一颗石子砸在了帐上的窗格。拓拔夜哲将窗扇推开,外边露着茗声的脸。
茗声依旧带着面罩,只露出了眼睛来,她的眼睛笑弯着,眯出很好看的弧度来。拓拔夜哲看见是她,比先前还要紧觉些。茗声对他而言,虽有救命之恩,但仍是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茗声翻窗而入,笑眯眯地打量着拓拔夜哲,道:“哟,落难的小王子,没想到收拾一下你倒也是个美男子。”
拓拔夜哲没有回应。
茗声便道:“还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啊。”
拓拔夜哲不知她的来意,事实上他还以为自己入了沧澜的马车就已经甩掉了茗声。他还是接嘴道:“恕我直言,不是我安静,而是你太吵了。”
茗声蹙起眉头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惨兮兮道:“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么?”
拓拔夜哲心情郁结,一肚子火没处撒,正遇上她,但他好歹还是将心事藏于内心深处的帝王之才,哪里会轻易泄露出来呢。他只道:“你自己说过的,我靠的是自救。”
茗声在面罩下撅起了嘴,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随你吧。”说着坐在了床沿上。
拓拔夜哲冷冷道:“你还不走?”
茗声轻飘飘地说道:“我在等消息。”
拓拔夜哲立马蹙起眉头,道:“什么消息?”
“有人接应你的消息。”茗声肃然道。
拓拔夜哲嘴角噙起一丝冷笑,道:“我可没和人里应外合,想要对雪戎国不利。岂会有人接应我,你等便等吧,不过是徒劳无功。”
茗声轻挑蛾眉,隐忍道:“那就好。”
夜越来越深,而雪越积越厚。
沧澜驾着快车已经回到了雪戎国中心城市的皇宫中,其实也并不是宫殿,只是些高大华贵的帐子罢了。
她慢悠悠地行在雪面上,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建工大概是将钱都献给了贵太妃,这贿赂之事若是摊开在了明面上,给贵太妃定下罪名,那么贵太妃的势力便算是全倒了。
原本说来,也没想到贵太妃竟在谋划着一些计划,也在集资众筹,为大皇子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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