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装酒红色厚棉袄。
她身高已经到了一米六九,李妈妈身高一米六七,她自己只要穿M码,有些甚至S码都可以,考虑到人到中年后畏寒怕冷,喜欢在大衣里面穿很多毛衣马甲,她给李妈妈选了XL号,给奶奶买了最大号,之后去男装店里挑选男装。
李爸爸个子一米八三左右,不胖不瘦,三X加的标准码应该就可以穿,爷爷年轻时身高和爸爸差不多,现在身体佝偻了些,人也十分消瘦,为保险起见,也买的大号,是一件老厚老厚的黑色长大衣,一直长到脚脖子。
乡下那地方在山边,冬天冷的很。
她不知道父亲穿哪件好看,便让徐清泓帮忙试衣服。
徐清泓身高一米八零左右,比李爸爸要瘦一些。
她给李爸爸穿的是衬衫西裤,这种衣服永远经典,且不挑年龄,明明是给李爸爸穿的衣服,穿在徐清泓身上格外帅气。
“你站着别动。” 她从包里拿出相机,对他咔嚓拍了两张。
“真帅。”她赞叹。
徐清泓也是被她由衷的赞叹和欣赏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红,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就选这两套了。”她招呼营业员:“都给我包起来。”
又去打折区买了一件冬季的长款呢大衣。
买好衣服,转战鞋区,给自己和老爸老妈各买了一双鞋,可谓是收获颇丰。
等她出来,那是大一包小一包,两只手满满当当。
徐清泓一直跟在她身后拎包,她让他试衣服就试衣服,让他试鞋子就试穿鞋子,最后没有一个是买给他的。
李拾光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旁边有卖男士钱包的,便过去让徐清泓去挑个男士钱包。
徐清泓以为她还是给她父亲买的,在她去付钱的时候,营业员笑眯眯地对徐清泓说:“那是你对象吧,长的真漂亮。”
徐清泓目光追随着李拾光,唇角含笑,没说话。
“她一定很爱你。”营业员说。
徐清泓心里一跳,“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给你买钱包啊!”营业员笑盈盈地说:“女人给男人买钱包,就表示她想要管住你的钱,给你管家呢,还表示让你快点赚钱娶她。”
“嗯。”徐清泓眼里像含了春水一般,望着她的背影,脸红红的应了一声。
营业员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看眼前这英俊的小伙子纯情成这样,噗嗤笑出声:“你们俩站在一起就像那金童玉女一样般配。”
李拾光付完钱拿着钱包过来,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瞅他:“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
营业员笑着说:“说你和你对象般配呢!”
李拾光老脸一红,将包装好的钱包递给徐清泓:“送你的。”
“送我的?”徐清泓有些不敢相信。
刚刚才听了营业员的一番话,李拾光就把钱包送给他了,这让他心扑通扑通乱跳,眸光期待地看着她,拿着钱包笑的有些发傻。
难得看到总是清冷脸的徐清泓露出这样的表情,李拾光怎会放过,举起相机对着他就是咔嚓一张,他懵然抬头看她,她咔嚓又是一张。
从商场出来,徐清泓的两只手拎的满满当当,一直忍不住扬着唇角,几次想将脸上表情压下来,就是压不住。
李拾光倒是想拎来着,他怕她累,就让她拎一个她买的两套护肤品和自己的小背包。
他走在她身边,就觉得满心欢喜,半点都不觉疲累。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照在人身上没有了灼热感。
马路两边都是摆着躺椅光着膀子出来纳凉的人,大伯大妈们将小桌子端出来,就坐在门口吃饭,小男孩们也都跟着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裤衩,大妈们也穿的清凉,只一条白色无袖棉质长裙,生活气息浓厚。
走在沪市接头,就像穿越了时空。不是就像,是真的穿越了时空。
李拾光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受如此清晰。
“要不要看看这时候的沪市?”她提议。
“这时候?”
“是啊,九二年的沪市,等我们十年后再来看,肯定大变样了。”
他听到她说起‘我们十年后再来’时心怦然一动,红着脸颔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我们十年后再来看。”他唇角抿了抿,还是没控制住心中的喜悦,眉眼弯弯地说:“现在是九二年,到零二年,一二年,二二年,以后每隔十年我们都来看看,一起见证沪市的变化。”
李拾光心猛地一跳,突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潜在意思。
她心脏跳的飞快,还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和窘迫,在他温柔如水的眸光下,她竟败退的不敢与之对视,心底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道:“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说不定我们早已经各奔东西。”
徐清泓只是坚定地看着她,眸光清亮如星。
她紧了紧手中的拎绳,大拇指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食指,心底苦涩不已。
她相信此时此刻的心动是真实的,相信此时此刻的诺言是发自内心,相信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真心实意。
可这样的心动能记住多久呢?
难道当初她和谢成堂的心动和彼此相扶持走过的点点滴滴就是假的吗?她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连对方真情假意都分不清,可这世上太多诱惑,又有几个人能坚守的住本心?
她心中忽然酸涩难忍,悲哀的想哭。
她没有回答,也不再看他,而是闷头向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徐清泓手中拎了大堆东西,她手中只有两个轻巧的物件,连忙歉意地说:“你拎了这么久也累了,这一半给我吧。”
“不累。”他勉强地笑笑,李拾光抬头间愕然地发现他眼底眸光黯然。
她忽然有些心软,“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十年后,如果我们还记得今天彼此说过的话,就一起来这里看看,如果有一方不记得,我们就当今天的话都没有说过。”她口中敷衍,心中何尝没有期待?
她想,十年,时间长远着呢,那时候谁还记得呢?
可她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后,他整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那种光芒,璀璨的仿佛能灼伤她的心。
何必想太多呢?她劝自己,只要当下的感受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想到此,她自己也不禁笑了笑,甜滋滋的。
她想和他一起拎东西,他不肯定,她拗不过他,无奈地笑了笑,两人走在街头闲适地散步。
没有目的地,两人就沿着接头漫无目的的并肩行走,相距不过一拳之隔,似乎他身体稍微摇晃一些,两人便能靠在一起。
他心脏倏地砰砰跳的很快,脸上不由再度绽出傻傻的笑容。
李拾光看着他脸上的笑,也跟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徐清泓的脸又红了。
逛了许久,两人都有些饿了,路边有个环境很好的小餐厅,餐厅外面种植了很多鲜花,鲜花绚丽,花香扑鼻,两人便在外面的座位上坐下来。
菜上的没那么快,两人天南海北的海聊,聊大学、聊对生活的规划、聊以后的事业走向、聊梦想。
说到未来事业规划的时候,李拾光认真地想了想,实在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不如继续开美容院好了,开遍全国。
前世她开了十几家美容院,想自己开发护肤产品,所以报的是生物科学专业,想以后往细胞代谢方面研究,或许能认识一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的,自己研发一款产品。
这是她前世就在做的事情,只是她那时候身体不好,都是请人回来研发。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剩下那一百万要不就先开个美容店,一边赚钱一边研究。
聊到梦想,李拾光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搞科研吧。”他认真想了许久才说。
“科研?”李拾光挺意外,“你的梦想是当个科学家?”
徐清泓沉默了一会儿,“我爸是。”
他母亲一直希望他走政途,将来继承家里的政治遗产。
李拾光一直很少听他说起家里的事,但是从接徐清泓出院的任秘书那里稍微猜到一点,她一直以为他爸是政~府官员,没想到他爸是科学家。
她突然想到,小时候老师们让写作文,叫我的梦想,很多人都写了科学家,然而科学家这个词离他们是那么遥远。
她端起水杯,在他的杯沿上碰了一下:“祝你梦想成真。”顿了顿,加了一句:“做你想做的。”
他抬头朝她抿唇一笑:“嗯,做我们想做的。”
李拾光意外的发现,两人的三观很合,对很多问题的看法也很相似。
这件事前世就发现了,在她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徐清泓每天都过来陪她,陪她说话,推她下去走走,给她削个苹果,有时候会做好吃的带来给她吃。
他还说哪里有多么美的风景,哪里有非常不错的美食,等她好了,他们可以一一去看,去吃。
她总是听的很高兴,仿佛自己真的会好起来,眼睛都跟着向往的亮起来。
“你呢?”他突然问。
“我?我什么?”
“梦想。”
“梦想啊。”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她抬头仰望尚有余晖的鸦青色天空,回忆前世一生,认真想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笑着说起海子的那首诗:“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很幸福,而我也为你们祝福。”她看着他,声音柔和:“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而我。”她深深的凝视他的眼睛,压下心底的怅然:“只想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李拾光:小子(zai),姐姐给你拒绝的机会了你要不接,就别怪我以后心狠手辣,直接办了你了!(奸笑)
徐清泓:办了我吧。(正经脸)
资生堂是八几年进入国内市场的哦。</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