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詹國佑敛了敛心神说:“你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也许他能为你放弃别的女人呢?”
美多苦笑了一下说:“不用谈,只要是我提出的条件,他都会答应。问题是他能信守承诺的坚持多久?他很固执,他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且为此作出努力。也许是三年五年,也许是更短,他一定会背信弃义不择手段的染指他人。”
“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用了心的。”
“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对别人同样是用了心的。”美多在说这句话时,眼前重现董家老宅院子里,那飘扬的五颜六色的布料,以及春荷那张幸福满满的笑脸。
呆了一呆,美多接着说:“我们只适合做朋友、做兄妹,我好像天生就很排斥他。我不懂得男女之情,但是我觉得做夫妻,起码要做到两情相悦、轻松快乐,不然岂不是连做朋友都不如。可是,在我独自面对他时,就会感到压抑、郁闷,会反感到心慌气短。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和他独自待在一起。心里生理的感觉都告诉我:我们没戏。”后面的四个字,她说的很慢、很重、很清晰。
詹國佑知道她已下定决心了,也不再啰嗦,直截了当的说:“我爹很欣赏他,希望他能做詹家的女婿,你可要想好了,我们要下手了。我家待嫁的女儿可不少,没准他能相中一个呢。如果我们得逞了,你可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不如让我出面帮着办这件事情。这样,他会知难而退,以后我们也没有尴尬。然后你也不用去做小三,就做我的大嫂,真是两全其美。”
如果詹國佑做了自己的大嫂,董家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又一个家了。为此,她决定去尝试一下,尽管她一个小姑娘做这事,有悖眼下常理,会被人不耻嘲笑,但是不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能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没有损失。
董照勇的又一个厂休日,他还是要去优食斋,今天相聚是美多请客。
他穿了一件蓝士林布长衫,这件长衫是春荷做的,即合体又熨贴,脚下是黑色的皮鞋,头戴着黄白色的竹编的宽檐帽。一身简单清雅的装扮,更显得他脱俗潇洒。
这天参加聚会的,比以往多了詹國佑和詹国良兄妹,所以显得更加热闹。
在酒足饭饱,又没有离开餐桌之时,美多眯着似醉的水润清眸,亲热的看向董照勇,故弄玄虚的说:“大哥,我最近为你办了一件好事,哥想知道吗?”
董照勇睁大眼睛,看着美多那双弯如朔月般,含笑迷蒙的眸,竟不似以往那般的清澈,那些似水似雾似光似亮的闪烁,遮住了眼底的清幽。董照勇突然感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眯起双眼,摇着头道:“不想知道,尤其是好事。”
因为这时董照勇,想到了今年以来,美多一贯的态度:刻意的疏离,不着痕迹的躲避,和她今天过分的主动热情,以及这一刻的殷勤谄媚反差太大,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没有好事情。
秦优仕看着董照勇,有些好笑的说:“照勇,什么时候你这么胆小了,不就是一件事吗?咱们听听怕什么?”
“就是就是,听听怕什么?美多说说看。”詹国良和秦优秀附和道。
在大家的期盼与怂恿下,美多站起身来,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张,放在了董照勇面前的桌子上说:“这有难得的金玉良缘,要不要看看?”
美多的话刚刚说完,董照勇就眯起眼睛,冰冷如刀的眼神犀利的地盯着她,寒芒四射中怒火熊熊,冷冽的面容绷得僵硬,额头上的青筋凸显,头顶似乎有着蒸腾着的怒气,把头发冲击的轻轻颤动。
他的怒、他的恨、他的失控,都是因为他心中那浓浓的、满满的、无处倾诉的爱。
他觉的自己对美多的爱,是真挚的、深沉的、不容置疑、更是不可亵渎的。因为她还小,自己爱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用心守望着她、等待着她。他相信美多能感知到自己对她的那份痴情。可是,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金玉良缘?想用这种方法变相的拒绝吗?
或许是受到打击,也或许是受到刺激,那被压抑很久的爱和此时那被激发的怒火,不断在心里纠葛碰撞膨胀开来,他终于失控了。
这样睚眦欲裂狰狞恐怖的董照勇,把大家惊到了,美多更是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