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没事人似的。
不过说起孩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妈之前就是为了陈莹肚子里的孩子才找我借钱的,这眨眼半年多过去了,这孩子也差不多生了吧?不过在场也没见到奶娃娃,再看陈莹的肚子,扁平扁平的,也不像是怀孕快生的样子,难道是又没了?
我正纳闷儿着,奶奶就招呼着我们往屋里走,“走走走,屋里坐去,人小余第一次来,把人堵院坝门口算怎么回事儿。”
奶奶年纪大,也不是那种刁钻婆婆,她明事理,但在这个家却有绝对的发言权,就算是现在年纪大了,也没有儿女敢忤逆的,而从另一个角度说,也是儿女们孝顺。奶奶说回屋,大家就起哄着朝屋里走了,我爸妈他们倒是没有走人,也跟在后头,就是铁青着脸,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倒是陈莹挺热情,和我一起搀扶着奶奶,跟奶奶逗乐打趣的时候,也没忘拉上我。她人精会说话,奶奶这满心的火气,被她这么一逗,也就消散了大半,等进了屋,就有开始有说有笑了,不过大多问的,都是我的工作和身体,对于离婚,奶奶却一句也没问,聊天的间隙,也没冷落余伯年,看的出来,奶奶是真挺喜欢他的。
至于我爸妈他们,他们不给我们好脸,奶奶就从头到尾没给过他们好脸,中午甚至还把我妈撵去了厨房。陈莹会讨巧,当即便跟着钻进厨房帮忙去了。
等我妈跟陈莹去了厨房,奶奶狠狠剐了我爸一眼。
“妈你老瞪我做啥呢?”我爸被我奶奶当着这么多人瞪眼,面子上过不去,更加看我不顺眼了。
“瞪你做啥,我就问你,小然她是不是你女儿了?你儿子是宝贝儿,女儿就活该做牛做马啊?要不是当年我看着医生给月凤接的生,我还以为小然是你们捡的呢!”奶奶人老爱唠叨,这情绪一上来就压不住,“再看看安城,小时候多乖多好个孩子,被你们惯得,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哪有个当爸的样子!”
又提到孩子,我就纳闷儿了,难道陈莹孩子生了没带来,那是放娘家了?当时我妈来借钱陈莹应该就怀上一阵了,这都半年多过去,算日子也的确是该生了。
可是,孩子应该没两个月吧?这么小就扔娘家?
怎么想怎么都不合理。
“奶奶你忘了,小莹的孩子没保住,都掉几个月了,我去哪当爸去?”
安城这话惊了我一跳,就说呢,原来真是孩子没保住!
我正暗自吃惊呢,就被安城瞪了我一眼,“小莹怀孕本来就不容易,之前医生就说要住院保,可家里没钱也没办法,形势不由人,孩子掉了,我们一家都伤心难过,小莹尤其是,奶奶你可别再当着她面哪壶不开提哪壶,回头她又该伤心了!”
这话明摆着是在提醒奶奶,但实际上却是在指桑骂槐,就是埋怨我没给钱才害他们孩子没的呢,可是,凭什么?我是他安城的姐,又不是他爸妈,凭啥一直供着他!
到这里,我真是连一点同情或者遗憾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别人不需要,我也犯不着。
这么想着,我也彻底灭了那点念想,只管拉着奶奶和亲戚们聊天,再也没看过我爸和安城那边。
竟管这场新年团圆因为我和余伯年的到来少了那么几分和谐欢愉,但中午的菜色却挺丰富。上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妈将一盘我最爱的红烧鱼放到了我面前。
我看了一愣,倒是奶奶终于高兴了,亲自帮我夹了鱼头,“来来来,我们家小然最爱吃的红烧鱼头,奶奶都给你!”
给我夹完也没忘了其他小辈,忙着给他们夹爱吃的菜,不过现在年轻人都讲究,都委婉的拒绝了,奶奶也没在意,就在那帮我夹了又帮余伯年夹,我本来还担心余伯年不适应,结果他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跟奶奶礼尚往来夹的挺欢。
亲戚们一开始虽然热情,但对余伯年多少还是隔着点不自在,这会儿见他这么随和,倒是相处轻松了起来,说笑都真诚了不少。
要说这桌上气氛格格不入的,大概也就我爸妈他们一伙子人了。我奶奶是压根儿不搭理他们,其他人倒是偶尔拉着他们一起聊的,可他们就是有冷场的本事,多来几次,人家也就懒得操那份闲心了。
饭后余伯年给一群孩子王没人五百的压岁钱红包,亲戚们是乐开了花,我爸妈他们的表情就很微妙复杂了。
就在这时,在厨房里煮甜汤的陈莹端着两碗酒糟甜汤出来,一碗放在奶奶面前,而另一碗,却殷切的放在了余伯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