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不在意,一有空就吧嗒吧嗒抽他的旱烟,咧嘴笑的时候,总会露出满口大黄牙。
这一个多月里,我们持续北上,虽然走得不快,但也还是渐渐走出了江西,进入了湖北境内。
从迪州市离开,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跨越完整的一个省,上千公里,路途遥远,我想,那些追我的人,应该不可能再找得到我了。
虽然一路上已经在冬雪上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我们还没有去到极北的地方,所以并没有遇见到那传闻中的雪灾,否则就我这种半点不适应北方气候的身体,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不过令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的,是那天跟老陈的一番对话。
我好奇问他:“你这次去北边到底要干啥?”
老陈嘿嘿一笑:“出北海撒,找个人。”
我又问:“是家里人?”
老陈摇了摇头,怅然道:“不是撒。俺没有家人,唯一一个哥也好几十年没见喽,也不晓得他死莫死了。”
我不死心,继续问:“那难不成是你的姘头?”
老陈就笑,露出满嘴黄牙,依旧是摇头。
我一下子被打败,泄气道:“那不是家人也不是爱人,难不成是仇人?”
没想到这一次老陈却点头了,不过很快又摇头,深深抽了一口旱烟,咧嘴笑道:“算不得仇人撒,应该是对手。”
我狐疑地盯了他一眼,想问这是什么对手,值得他不远万里都非要去见,可老陈却死活不肯说了,我缠了半天无果,也就只好作罢。
三月多,冬雪渐渐消融,天地间已经依稀露出了微弱的春意,只是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听老陈说,南北两地,春冬两个季节几乎是连着的,找不出区别,往往等冬天过去,天气变暖,那已经是夏天了。
我的风寒总算完全好了,那一天跟老陈来到了一个城镇,刚进去,就看到不远处一家古式饭店门口,停了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这一次,我和老陈学聪明了,不再打草惊蛇,先找个地方把瘦马小红绑好,这才一前一后包围了那辆马车。
只是当我们掀开马车上的门帘时,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过上面一些行李还在,那女贼应该是到饭店里面吃饭去了。
一想到那女贼用我们的钱在呼吃乱喝,我就免不住一肚子火,当下跟老陈跳上了马车,大爷似的坐在了里面,准备守株待兔。
不得不说这架马车是真的不错,里面不仅宽敞,除了门口之外,其它三个地方装有软座,靠垫也非常舒适,哪怕道路崎岖,也不担心会颠得慌。
“真是会享受啊。”我抱着胳膊,发出一阵冷笑。目光缓缓在周围扫过,正好看到老陈正盯着边上放着的几件内衣,已经移不开目光了,顿时拍了拍他,提醒道:“咱们是来抓贼的,不是来耍流氓的,老头你给我注意点。”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心中一紧,知道女贼回来了,于是跟老陈对视一眼,各自身体前倾,做好十足准备。
果然,不到几秒钟,马车门口的帘子就被掀开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正准备探身进来。
这女贼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在里面,抬头之后,正好跟我目光想接,顿时惊了一下,就要大叫,可我眼明手快,揪着她肩膀的衣服,使劲一拉就把她拉了过来,随即用手捂住她嘴巴,防止她呼救。
“娘希匹的,可算被我逮到了吧!”我压低声音,看着这个目光惊慌的女贼,咬牙切齿道:“说!你把我们的钱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