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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长大懂事了吧!安保良有些高兴地引着安怡往前走:“你这位周叔父,你从前也是见过的,以往你最爱吃的风干兔肉就是他使人送来的。”见安怡含笑听着,面上并无不耐烦的意思,安保良的心情就又好了几分,话也多了起来:“等过些日子俸禄发下来,我让你母亲给你做套衣裙,你的衣裙短了……”
安怡想起昨夜还听见安老太和薛氏商量,谁家要嫁娶,谁家欠的债再拖不得了,乳名唤作毛毛的小婴儿满了月,即便办不起满月酒,怎么也得存些钱办个百日宴之类的话,晓得安保良是在给自己画大饼,这套衣裙是怎么也做不下来的,便含笑道:“谢谢爹爹,这衣裙还很好,弄些颜色鲜亮的布料在袖口和裙边加一道边,又好看又加长,就不浪费钱了。”
安保良一怔,伸出瘦骨嶙峋的大手默默摸摸安怡的丫髻,轻声道:“爹娘无能,照管不了你,你在吴姑姑这里要好生做事,也多学学道理。”
安怡几次忍住想把头偏开的冲动,温顺地应道:“是。”
说话间到了那周金刚居住的房间外,早有亲兵传报进去,不等安保良出声,里头已是响起周金刚的大笑声:“老哥,没想到兄弟还能活着见到你。”
“说什么话呢,没听人说祸害遗千年么?”见着了朋友,安保良黑黄瘦削的脸上一扫平日的落魄愁苦,眼里都放出光来,把安怡往前一推,笑道:“这是我大闺女,听说老弟你为国杀敌,十分敬仰,特意让我带她来拜见你。”
“侄女见过周叔父,叔父万福金安。”安怡此时才发现此人虽与安保良称兄道弟,实则还很年轻,不过二十余岁,生得浓眉大眼的,看着就是个豪爽的性子,便微笑着福了一福,十分感叹这周金刚的生命力之蓬勃,前两日还气息奄奄差点没死掉,这会儿就声大如雷了。
“好!好!我说老兄,大侄女儿生得斯文啊,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我嫂子教导有方。”周金刚身上缠满了纱布,平躺在榻上拼命给随侍一旁的红脸汉子吕智使眼色。
吕智领命走开,不一会儿为难地走过来,背对着安怡等人悄悄递了件东西给周金刚看,周金刚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转脸对着安怡尴尬地笑:“第一次见着侄女儿,怎么也得给见面礼,偏巧的不凑手,只有这随身带着的小玩意儿勉强还拿得出手,大侄女儿不要嫌弃。日后我得了好的再补上。”
安怡看清吕智手里捧着的那东西,不由得抿嘴笑了。原来是一把弹弓,做工十分精良,上好的黄铜打制,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红木做柄,皮筋与众不同,不是一股,而是多股。这东西早年她经常看到京中纨绔子弟拿着玩,甚至于有用金银作弹子的,没想到周金刚的手里也会有这样的东西。
周金刚紧张地看着安怡,见她面露微笑,似是很喜欢的样子,由不得松了口气,笑道:“这东西可以打野兔野鸡,若是练得好了,寻常三五个人近不得身,最适合女子防身用。”又命那吕智:“看那铜弹子还有多少,一并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