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至不至于,谁买不起啊。”
萧止墨静静听着这车是那不多的人在拉闲话,他从来到人的世界后,接触的虽是上等人,可如今想想,不论是上等人还是普通人,俗起来,都一样。
但看着小脸苍白,正在微信上联系她们市那些简单的八音会和办丧事的机构,他很好奇。
那位爷爷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能让她在各种俗气侵袭的环境中,开的那么干净。
时间慢慢过去,萧止墨也终于知道白安安所说的“会没座位”是什么意思。
就在过去四十来分钟的时候,有个地方,跑来了很多穿校服,背书包的小孩子,有男的有女的。
有的还抱着薄薄的被子。
看样子,是这县城里,有什么学校在今天才放了假,孩子们从学校离开,准备回自己的村子过中秋节。
车里的气味本就有些难闻,可那些孩子上来后,莫名有了一种石灰味儿。
粉笔的味道吧,看起来这些孩子们,个个都坐第一排啊。
在萧止墨看到有些孩子的校服上有“一中”的字眼后,他看了看白安安。
她的母校吧。
之后萧止墨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小女孩身上。
差不多一米五五的个子,胳膊细的青筋明显,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头发稀少枯黄。
她背着很大的书包,直直坠在她的臀部之下,把孩子的腰压的很弯,她扶着车门口的栏杆,眼神清澈看着外面煮油条的小摊子。
咽了口口水。
须臾,有人问她:“今天老师讲的题,你会做了吗?”
“嗯,挺简单的。”
“那晚上吃过饭,我去你家,你给我讲讲。”
“好。”
看着孩子们,萧止墨又猫了一眼白安安。
小安子现在18岁,去年,或者千年,她是不是也和这些孩子一样?
白安安这时突然把手机关了,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那顶之前他买给她的帽子,而后她直接把头埋在了他腿上。
“晕车。”
简单说了两个字,她用帽子盖住了脸。
这真是萧止墨的第一次经历。
顶多二十来个座位的公交车上,挤了个满满当当,甚至这种挤,和市里地铁公交还有不同。
那一路上的崎岖颠簸,真的很要命,那些挤在车上的孩子们,脸上都是煎熬。
从县城到白安安的村子,要有一个小时。
若是他猜的不错,怕白安安根本不是晕车,面对那么多的孩子,这座位,怕小安子是想让的,可是顾及到了他的身份,只能找个蹩脚的理由,让他们心安理得的坐在座位上。
萧止墨那张脸出现在小地方,或许真的就像神仙下凡吧,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很多灼热的目光。
把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
他一路上专心看沿途的风景,可就在他看风景的过程中,有一双手按在他的膝盖上,紧紧攥了攥。
力道由紧到松,再又狠狠掐上。
他的裤腿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快到了。”他轻声说了句话,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回应他的,是腿上的小脑袋瓜子往他怀里钻了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腰带碰上了她的后脑勺。
“小安子。”
“嗯。”
“事情办完之后,嫁给我吧,给你一个家。”
顿时。
他们周围那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消失了。
白安安没有回答。
他们在太阳下山之前,下了车。
萧止墨有心想要接过她背了一路的包,还是被她拒绝了。
顺着那条乡路,白安安弯弯绕绕,最后走到了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
院子的大门是木头钉的,院墙很低,萧止墨的身高能一眼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三间小平房,一块小菜地,两颗果树。
的确是穷。
白安安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很利索的打开了大门上的锁,咯吱一声推开,她没有先进去,而是对着她走了没多久的家,轻声说自言自语:“回来了。”
……
萧止墨见识过很多人类的血腥和残忍,因为他的身份,他很少关心人类的那些悲欢离合。
可这次,白安安让他改观了太多。
她生疏却手巧的裁剪了两块儿白纸,在那简陋的厨房里,用面打了糊糊,粘在大门上。
又把家里能用的白布全部翻出来,遮住了那几块镜子。
其实他想告诉她,爷爷的魂都没了,做那些民间亡灵忌讳的事,已经没意义了。
可他却不能打扰。
“能帮我搭个棚子吗?”在她做完那些以后,她在手机上找了一张农村办丧事的灵堂,给他看了看。
很简单,他笼起结界,挥了挥手就好了。
之后她拿出了他给她的那个盒子。
摆在了简易搭起的灵堂中央。
之后,她拿出本子和笔,努力的回忆着别人举办丧事的样子,一笔一笔认真写下步骤。
她淡定的可怕,简直不像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
那种淡定让他都觉得压抑。
终于——
“小安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