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没推辞,很快便辞出了小院。
打发走了这些闲人,秦素又唤了阿栗过来,和声道:“明日便要启程,你也要离家了,今晚便住回家里吧,与你亲人好生话别,明日一早过来。”
阿栗的浓眉大眼立时弯成了月牙儿,欢欢喜喜地跑着去了。
望着重又恢复了宁静的宅院,秦素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将闲杂人等皆支走了,她也算轻松了一些。
在灵堂里坐了一会,秦素便回至卧房,将福叔与阿妥尽皆唤了进来。
若依规矩,福叔这样的男仆是不得进女主人卧房的,然这院子总共也没几间房,秦素亦是无法,且事急从权,如今也顾不上这些规矩了。
二人进屋后,秦素便请他们坐在了小凳子上,自己则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一只圆凳上。
过了一会,秦素方沉吟着道:“我记得,福叔家中以前是猎户,是么?”
福叔大约未曾想到她会这样问,略略一怔,方道:“是,我家祖辈皆是打猎出身。”
秦素心里有了底,又转向阿妥:“我另记得阿妥也是识字的,阿姨教了你两年,可是当真?”
她说的阿姨便是生母赵氏。阿妥夫妻乃是赵当年氏亲自买来的,不过她们的身契如今都在林氏手上。
阿妥圆圆的脸上立时添了两朵红云,连忙摇头道:“当不得真,我只学了两年,认得的字不多。”
秦素的唇角微微一弯。
学了两年的字,那应该足够应付接下来的事情了。
她沉吟了片刻,面色渐渐肃然起来,抬眼望着福叔与阿妥,正色道:“我现在有一件大事要托付予你们,还请你们万勿推辞。”一面说,她一面便站起身来,双手拢袖、平举胸前,庄庄重重行了个大礼。
阿妥与福叔先是一愣,旋即皆惊得跳了起来,忙不迭往一旁躲,阿妥更是手足无措,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秦素却是依然故我,行了全礼方直起身来,面容端肃地道:“我欲行之事乃是大险,两位受我一拜是应当的。”
福叔与阿妥皆是又惊又疑,愕然望着秦素。
秦素淡然而笑,伸臂指了指小凳子,语声恢复了轻细:“你们先坐下,容我细说。”
阿妥与福叔对视一眼,终是重又坐了下去,阿妥的表情有些不安,福叔却仍是平素的神色,并不见变化。
秦素细细地打量了他们几眼。
说起来,她一直“福叔”、“福叔”地叫着,其实福叔的年岁并不算大,今年也就二十六、七,比秦素前世死时还小些。阿妥就更年轻了,今年才过了二十一。两个人皆生得端正,眼神尤其清明。
望着他们年轻的面容,秦素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要他们做的事,也许未必真就比让他们回府来得好。可她手上实是无人可用,而这件事又关乎她的身家性命,除了阿妥与福叔,她无人可以托付。
心底里叹了一声,她起身行至案前,将书匣中的两份路引取了出来,交予阿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