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弯了眼睛的清秀少年对着苍老的老人鞠了一躬,感觉莫名其妙的郭旭连忙将少年扶起,直起腰板的少年对郭旭说:“好巧,石先生。我就是和你共事的石清远。今后请多多指教。”
说完这句话的石清远默默等待郭旭的回应,得知眼前的少年就是今后自己要经常接触的人,郭旭又将石清远仔细打量了一番,身材匀称相貌清秀,言语行为有礼,与他交谈让人如沐春风,既不会觉得疏远也不会显得太过亲近。郭旭对这个少年的第一个印象还算不错,但是为了重蹈覆辙,郭旭决定还是再考察一下再下结论,免得又是一个趋炎附势摇尾乞怜的石付博。
“小友,如果不嫌麻烦。能称呼我石夫子最好,以往在家乡那边,学生弟子都是这样称呼的。那么,我们先去班里看看如何?”
古怪的要求并没让石清远感觉别扭,读书虽未破万卷但也粗略读下百本的石清远,知道在这片大陆上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不同的风俗,他曾经在一本小灵风俗考录里,领略过大漠风光,在那边,夫子先生不被弟子称呼为夫子先生,而是叫做大,弟子称呼先生为大,意思为天降临大地,褪去一根天骨。
“当然,石夫子这里请。您刚刚看到的就是我们的班级,草堂里一共有七个班级,分别是:天、地、人、甲、乙、丙、丁。付博先生教导的就是天字班,付博先生负责为天子班的学生讲解武学功法,和付博先生课程相同的还有元庆先生、廉明先生。接下来的四个班级由我、灿栾先生、枫厄先生、笛安先生负责,甲乙班是教学生认字读书,学习算数。丙班是开智,教石族条例,丁班有些特殊,那里的学生都是年龄比较大的,除去教他们识字、学习背诵石族条例还负责让他们能明辨是非,可以说是所有班级里最累的。”
站在安静的门口,石清远把草堂里大概地情况叙述给郭旭,听完石清远的叙述,郭旭对这个地方有了一个了解。丁班,就是小茹待过的地方,和小茹叙述略微不同的是男女生并没有分开授课,而是一视同仁放在了一起。想到小茹的话,郭旭忍不住好奇问:“小友,我听人说这里不是只能上两个月吗?”
准备推开门的手,在听到郭旭的问题后停止,石清远看着刚来的老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但是为了替郭旭接触迷惑,石清远只好松开放在门上的手,转过来对着郭旭说:“两个月的私塾时间,是在很久以前立下的规矩。现在,部落里重视知识,所以在驻地里设了好几个学府,草堂只是最早的一个。负责每个区域的学府,有义务将区域里的新生儿教大,实在不愿意学习的,才会被学府放弃。这也是一种选择,无关对错。我对草堂的感情不一样,我的先生就是在这里教会了我做人之道。”
顿了一下,石清远看着繁华的街道,笑着继续说:“所以在先生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自告奋勇接受了先生的职务。曾经和我一个班级的同学,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去做其它的事情,这是不能改变的。就由我,将先生的意志传承下去吧。啊,不好意思,我发牢骚了。”
石清远红着脸向郭旭道歉,本来只是解释,却不小心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顺嘴说了出来。先生曾说过,不在人前发泄自己的情绪,自己没做到呢。看到石清远害羞的样子,郭旭笑着说:“没关系,老夫很佩服小友。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老夫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后悔时总在想如果坚持自己的想法该多好,老夫不如小友,不如小友啊。”
衷心地赞叹让石清远连忙摆手拒绝,接受先生的职务,确实是自己为了回报先生。可是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受不了如此高的赞美。石清远回绝道:“夫子缪赞,小子只是做了理所应当之事。小子也曾做了很多错事,但小子从不后悔,因为结果虽不是很理想,但那确实是小子心中最正确的选项,选择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可言。”
郭旭现在对眼前这个人的不再有所怀疑,能说出这番铿锵有力的话,绝对不会是像石付博一样的人。只是这个少年还有些许不自信,郭旭对坚决的石清远说:“小友此言,让老夫感触颇多。可有一点,恕老夫不能苟同,小友说只是理所应当之事,可小友知道做一件理所应当之事有多难吗?世上有那么多不孝之人,不就因为这件理所应当之事被他们抛弃?还有那么多虚伪造作,背后下阴损绊子的人,不也是做不到自己理所应当之事吗?所以,这件理所应当之事你做了,就承得起别人赞美,不要因为谦虚就失去自己应得的东西,这很蠢。”
被郭旭一番话教训的冷汗涔涔,石清远对眼前的老人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来混天度日的不学之徒,可这一段话让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缺点。确实正如郭旭所言,因为谦虚,石清远失去了很多东西,有时候石清远在想自己这样究竟对不对,可没有人为他解忧答惑,他也只好一直这样生活着。想到这里,石清远对着老人再鞠一躬,感激的说:“夫子一番言论,让小子汗颜至极。确实如夫子所言,小子因为谦虚二字失去了很多东西,今日能得夫子指点,实在是三生有幸。还望夫子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多教小子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