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功高,这国库空虚乃是进项的问题,他又有什么法子?”
洪竹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皇后看他神情,轻蔑一笑,说道:“小孩子家家,偏生有这么多心事。”
洪竹唬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苦着脸说道:“奴才不敢,只是在御书房那听说陛下昨天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户部做事无能,而且”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户部有官员亏空,暗调国帑。数目还很大,所以陛下震怒。”
皇后心头一跳,马上却将面上神情遮掩住,微笑说道:“这些朝政就不要与本宫说了,陛下最近心情如何?时常在宫逛些什么地方?”
苦竹看了一眼四周,知道这是宫中地禁忌,将牙一咬,爬到皇后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
皇后柳眉一竖,旋即无力一软。双唇微微颤抖,双颊泛着苍白,冷声道:“小楼又是小楼。”
等洪竹满心不安与害怕地出了宫门后,打从屏风的后方闪出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身着淡黄色的袍子,面部线条柔和。双目清明有神。在宫中能穿这种服色的,除了皇帝太后皇后,就只有太子殿下。
如今的庆国太子殿下身体已经比前两年养的好多了,至少脸上那种不健康的白色已经褪去了不少,这固然是因为皇后严加管教,不允许他在男女之事上耗费太多精力的缘故。也是因为年岁渐长,面对着纷繁的局势,与几位皇兄皇弟的步步进逼不得已而做出地改变。
对于太子来说,以往最大的敌人自然是二皇子,但当二皇子被范闲成功打的半身残废之后。他愕然发现,原本以为是自己最大助力的范闲——竟然也是父皇的儿子。而且还是父皇与那个女妖星的儿子!
对东宫而言,与叶家早已结下了不可解的仇怨,所以太子目前最警惕的,当然就是远在江南地范闲。
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范闲的身世揭开之后,太子如果登基,范闲一定没有善终,而范闲如果独掌大权,也一定不可能允许太子登基!
“母后,户部地事情,似乎可以动手了。”太子先前一直在屏风后面听着皇后与洪竹的对话,说道。
皇后闭目想了会儿,说道:“洪竹这个太监,究竟有多少可信之处?”
“七成。”
皇后微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洪竹本来在御书房里当差,跟在你父皇的身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如今虽然调来东宫,升了两级,出任首领太监,权柄却是比年前要差的远了。”
太子说道:“如果不是范闲将洪竹索贿的事情禀告了父皇父皇也不会生气把洪竹赶了出来。”
这件事情在宫中人人皆知,都知道那日御书房中地故事,都以为洪绣之所以离开御书房,是因为他得罪了监察院提司大人范闲。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看陛下处置,他是真喜欢洪竹这个小太监问题在于,本宫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
太子沉思皱眉说道:“洪竹记恨范闲应该是确实的,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曾经听过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件事情,至于父皇那边就算是用洪绣来监视孩儿,但孩儿自忖这大半年来一直没有行差踏错。”
皇后点点头,凤眼之中闪过一抹杀意,冷笑道:“只要陛下动怒的原因是真的户部的事情就可以查一查,范建这人,不能再留在户部了,不然范闲在江南掌内库,范建在京都掌国库,你将来地日子会很难过。”
太子颔首应道:“孩儿一直牢记父皇教诲,只做父皇愿意做的事情。”
皇后皱眉说道:“我呆会儿去广信宫问问你姑姑的意思。”
骤闻长公主之名,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芒,马上却极好地遮掩了下去,迟疑说道:“这次还是请姑姑那边出面?”
皇后摇了摇头,冷笑说道:“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再说了,如今陛下让她住进宫中,何尝不是存着就近监视地意思?人在深宫。她想和朝中那些大臣联系可就不怎么方便,你父亲做事,虽然每每看似简单,但其实心思却妙地狠,这方面你要多学学唉,你那姑姑,最近想怎么动弹,可着实不方便哩。”
这位名义上地国母叹息着,眼眉间却透着股掩之不去的幸灾乐祸味道,长公主在庆国的妇人间太过耀眼。一直隐隐都遮去了皇后的风采,叫她如何乐意?如今自己的丈夫对小姑子越看越不顺眼,虽然理智上皇后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感性上仍然忍不住感到了一丝快慰。
那个不要脸的小狐媚子!
“我只是去通知她一声。”皇后叹息着拍拍太子的肩膀,“你姑姑和老二的关系,你暂时要忍忍,不要再记得以前的事情。至于这次查户部亏空地事情,我会找人去做放心吧。”
她的眉宇间涌起淡淡寒意:“虽然母后娘家已经被那些天杀的杀完了。但在朝中还是藏着些人的。至于范建他调到国库那么多银子去江南,难道以为瞒得住天下人?难道以为瞒得过陛下?陛下就算再喜欢范闲。可也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