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秋没有头尾的一句话,何念初竟是听懂了,如果躺在手术室内的人是她就好了,何念初抚着心脏的位置,那里时不时还有阵痛的感觉传来。
她之前已经失去过权温纶一次,难道这次又要再失去一次吗?何念初在心里默默向上苍祈祷着,能不能不要再对她这么残忍。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让权温纶为了救她而身处险境,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现在也不知道权温纶怎么样了,何念初看了一眼手术室。
看着何念初不说话,苏念秋的心就像被什么刺了一样,她就是看不惯何念初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心上的神情,“温纶为了救你变成这样,你竟然一点都担心?”
何念初只是淡淡瞥了苏念秋一眼,她心中复杂担心的情绪并不比苏念秋少,只是她表现的不太明显而已,更何况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也不想理会苏念秋那么多。
就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何念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苏念秋却觉得好像受了什么羞辱一样,何念初刚刚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苏念秋不由得涨红了脸。
“何念初你不要以为温纶他救了你,你在他心目中就是不一样的,你凭什么做出这种姿态来,他现在躺在手术室内不省人事,难道让你露出几分担心焦急的神色就有那么困难吗?”
苏念秋有些口不择言道,等到这些话说完之后,苏念秋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未免太过激动了一些,何念初怎样的态度那是她的事情,说实话她也根本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若是换做平常苏念秋肯定不会这么冲动的说出来,可是在由于被之前的事情给惊讶到了,再加上何念初刚刚那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如同引燃了苏念秋内心某种东西一样。
“我没有。”何念初并没有对苏念秋的态度而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躺在手术室的那个人,其他的一切都并不重要。
何念初的一句话便把苏念秋给堵了回去,让她剩下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憋回去更是让自己难受不已。
苏念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觉得好像是魔怔了一般,其实一开始她也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
最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何念初。
刚开始权温纶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那些有医护人员就说只有亲近家属才可以陪同,当问道苏念秋是权温纶的谁时,苏念秋竟然哑口无言无法回答。
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她与权温纶的关系,最后还是何念初开口说的一句话,她才能够进来。
看着一旁即使因为突发的事故也不减半分大气稳重的何念初,就连最后的救护车也是何念初叫的,而她除了会哭会着急好像就没什么了,相形见绌之下她是那么渺小不堪。
苏念秋的心底生出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嫉妒,即使知道她没有这个资格和理由她也还是忍不住。
“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我没有这三个字听起来简直让人刺耳。”苏念秋再一次说声道,她不想在何念初面前落了下风,即使何念初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之前何念初还会瞧上苏念秋几眼,现在甚至干脆不看她了,何念初盯着雪白的墙壁久久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在她的眼睑上打下了一片好看的阴影。
过了好半响就在苏念秋等得不耐烦正要开口的时候,何念初才缓缓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在这里说半天也没用。”
何念初又抬头望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她时刻关注那里的动向,不知道已经投过去了多少眼神,何念初希望里面的人能够快点出来又不希望快点出来。
她害怕如果医生出来之后,带给她的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那一个。
“你”苏念秋就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之上,何念初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简直让人气急。
突然手术室的门一下子就被人推开了,何念初快步的走上前去,“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何念初的面容虽然无比镇定,可是她隐隐颤抖的双手,还有话语里面几丝的颤音,却表示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平静。
紧跟着何念初声音后面的是苏念秋,她无比紧张的看着从手术室中走出来的人。
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他摘下了口罩,神情很是严肃,何念初看着他的表情,心“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病人现在情况十分糟糕。”听闻这句话何念初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之前病人脑内就有淤血没有除去,凝结成块压迫着神经中枢,现在因为重物的撞击,刚好十分巧合伤到了原来的那块位置,现在旧伤复发不说又加上新伤”
医生越往后面说下去语气也是越来越沉重,“他大脑内的淤血已经散开了,现在不动手术清除是不行了,但是手术的风险很大,我们也没有把握。”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何念初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神情恍恍惚惚的,“何小姐?何小姐?”医生的询问声把何念初拉回了现实。
“做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何念初艰难的开口问道,费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