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寻摇头说:“就是突然想吐。”
“现在只要对着我……”解雪源有些生无可恋,“就忍不住想吐?”
“滚。”东野寻勉强吐出一个字,又开始干呕,大概胃里没东西了,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对着我是不是反射性就会说这一个字?”解雪源心生恼怒,他好歹有颜有身高还有家世背景,“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东野寻吸了口气,站直了身,“我这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解雪源愣了足足十秒钟,才又问了一句:“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两年不是挺好的,我以为已经好了。”
“你不会懂,”东野寻缓和过来,走到洗手台处挤牙膏,“我不能想起那些,一想起来,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解雪源没说话。
东野寻刷完牙,透过镜子看着他:“这个我自己也没办法控制。”
每次解雪源有意无意提起那些的时候,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
“嗯。”解雪源应了一声。
“刚我说的事,没别的意思,”东野寻又说,“你马上十九岁了,成年人谈个恋爱没什么吧。我只是想有事情能转移你的注意力,就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
“遇不到有感觉的,我不会谈。”解雪源苦涩一笑,“亏你想得出来。”
东野寻转身望住他,“东子已经找过我们麻烦了,他冲我来没什么,怕是云珠无辜受到牵连。”
解雪源惊愕地说:“什么时候?”
“那天晚上,他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堵了我们。”东野寻转身出了洗手间。
解雪源一听就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早说了,你能怎么办?”东野寻习惯性的冷嘲,“别忘了,你还有把柄捏在他手上,惹急了他把当年的事捅出来跟你死磕,得不偿失吧?
解雪源吞咽了下口水,无所谓道:“其实如果能让自己好过点,我宁愿接受惩罚。”
东野寻眸光一紧,死死地盯着他说:“你怎么不直接去死!”
解雪源阴沉着脸噤了声。
然而,东野寻怒气却有见长的趋势:“解雪源,你知道你哪里最令人恶心吗?”
解雪源静立不动,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还是等着他说完。
“既当又立。”东野寻扯着冷笑丢下四个,转身离去。
解雪源站在原地晃了晃,顿时头昏目眩,一口气在胸口百转千回,最后还是长舒出去。
呵。既当表-子,又立牌坊。
——
最后一节课结束,东野寻已经等在门口。
谷小满走过来,他走向前摸了摸她的头,神色如常,眼神宠溺。
“怎么了?”谷小满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眸中隐带疲惫。
“头发长长了好多,以后不要剪了。”东野寻没有回答她。
“好,”谷小满也不再追问。
东野寻还在琢磨着顾向东的出现很蹊跷。
心下莫名恐慌,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
“寻哥哥,你电话在响。”谷小满提醒。
然而东野寻没听见她讲话,他正不动声色的细细品味着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谷小满皱起眉:“寻哥哥?”
东野寻依然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