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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色的,像是果核一样的东西,表面凹凸不平,有着密密麻麻的脉络。
这也是他到现在为止,看到的唯一一个表面上没有灰尘覆盖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手里?
“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
突然有声音在万青耳中响起!
万青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身上,小部分的注意力在左手这莫名其妙出现在的黑色果核上,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
这骤然出现的声音,猝不及防,一下子将他精神的线给绷断了,令他浑身猛地一震。
手机脱手而出,摔到了地上,发出“咵嚓”一声,便躺在地砖上不动了。那黑色的果核也是一样,划过短暂的抛物线落到了地砖上。
然后融入了地砖里。
就像是一滴水珠融入到了湖水中一样,不见了,地砖也无半点异样,依旧平整,没有裂缝和凹坑。
但是万青只是稍注意了一下这状况,立马,他更多的注意力被那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同时紧皱眉头,咬牙切齿。
这些声音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在对他说话一样,可是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声音里面所蕴含的那种扭曲、疯狂、绝望、痛苦
这些情绪就像这声音一样,不像是从他耳朵进来的,而像是直接映射在了他的脑子里,在里面掀起风暴,放肆地席卷他的大脑,又像万千根针一样,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到处疯狂地扎着。
要不是他意志超乎常人,怕是已经吃不住,痛喊出声来了。可虽然没喊出来,但他也已经双手握紧,痛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了。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万青依然颤抖着抬起头来,努力瞪大眼睛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眼皮子不时地抽搐着。
他有一种感觉,若是放任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离开他的视线,他会接近他,然后
一些恐怖的事情可能会发生。
这可能是人类骨子里的一种基因记忆,总觉得在视线里的东西才有安全感。
而事实是,那个男人就那样站在门口,依然背对着他,没有动过。
该死的,别叫了了!
万青站在窗边,心头大喊,身体疯狂地颤抖着。同时,他的一双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门口那男人的方向,竭尽全力地盯着他,视线却是因为潮水般的巨大痛苦而模糊不清。
他觉得自己随时就会坚持不住倒下去。
他之前还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安静,令人心底发毛,可是他此刻已经恨不得重新回到之前的那种安静中去了。
至少比现在这种情况好!
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了,在这种话语长久的痛苦折磨中,他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若是继续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会被这些声音折磨疯。
事实上,这种征兆已经出现了。
万青看到眼前的世界在荡漾,像水波那样荡漾。
可能他已经开始疯了吧,万青在心中这样想道。
但马上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些令人疯狂的声音,好像在逐渐减弱、远去?
世界越来越荡漾,那些令人疯狂的声音,也确实在逐渐减弱、远去。
一切发生得很快,似乎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万青眼前一黑,当他再睁开眼来的时候,他那个诡异的卧室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房梁。
他重新回到了万家租住的公屋中。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从门口传来。
“来了来了。”
万青头脑恍惚地下了床,披上那劣质棉袍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万桑正站在门口。
她蜡黄的面上携裹着风霜,显得苍白,脸颊因为刚从做工的地方赶路回来有两抹气血流动泛起的红晕,表情严肃冰冷,眉头微皱。
万青刚一开门,她就推开万青,快步往屋里面走去,万青也没去管她,满脑子都还是之前的那些事。
又回来了?
刚才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但是那种真实的感觉,实在不像是做梦。
而且就算是醒过来的现在,他对于那里的记忆依然非常清晰,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模糊的迹象。这和以往的做梦可都不同,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梦里的那处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阿爹呢。”
一个声音把万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定睛看去,万桑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银牙紧咬,直欲择人而噬,右手上还紧紧攥着她昨天拿出来威胁过自己的那个鞋锥子。
她早上一回来,看到门口的锁没了就觉得不妙,进来一看,果然发现了最糟糕的事。
万全的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