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嘴,气氛难得地轻松起来。
秦文浩在医院一住,就是两个月,医生说他年轻,底子不错,所以恢复得特别快,反正,夏天过完的时候,他已经能下床走动,除了脸上横七竖八地贴着纱布,基本上能吃能睡,跟个正常人差不多了。
这家伙也挺爱搞事的,把病房当成会议室,每个星期都让公司那帮人来这儿开会,差点儿就没把投幕仪给搬来,不过还是弄来了块白板,搞得热热闹闹的。
他手底下那帮员工还算争气,在他躺床上这两个月顺顺利利地把业务做下去,还收获了不少的单子。
秦文浩一高兴,宣布拿年利润的一半来当奖金发,高兴得那群兔崽子闹得差点儿把住院部屋顶给掀了。
直接后果就是,提前出院。
我真是气得无语。
也不知道那帮兔崽子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反正等我帮忙办理完出院手续的时候,他们闪得一个人都不见了,包括邱盈盈,就只留下瘫在床上玩手机的秦文浩和两个行李箱。
我赶紧给邱盈盈打电话,她电话倒是接得挺快,很委屈地告诉我说很抱歉不能再帮我,专车已经叫好,只能由我一个人护送秦文浩回去了。
然后,就听到那帮崽子欢呼雀跃的口哨声。
很明显,他们把我给阴了,因为本来说好把秦文浩送回成都之后,就由他们负责安排照看的。
结果到头来,这苦差又落到我头上。
那家伙倒是一点儿不伤心,还笑眯眯地说刚才专车司机给他发了短信,已经在医院门口候着了。
好人做到底,也不差这件事,于是我给母上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们回来的大概时间,然后拖着行李,扶着他下楼,坐进车里。
然后,他继续玩手机。
我总感觉自己跟逮网瘾儿子回家似的,有一点点失落,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错觉。
“秦文浩,我再问你一次,林茜所说的‘要求’和‘真相’,到底指什么?”我没好气地问道。
“嗯,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是骗你的!”秦文浩头也不抬。
我真想一脚把他揣到车外,每次问他,他都是这么回答的。
“其实呢,我就是为了躲条流浪狗,才不小心撞上去的!刚好那时候在最左边的车道,那狗从右边窜出来,我也反应不过来,就直接打了方向盘,结果就撞上了!”
“林茜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咱们俩好过,你好好想想,她现在也没把柄可以威胁到我们,不就最后垂死挣扎一下吗?把莫须有的事情摆在我们中间,目的就是想让你继续猜疑我。”
“林茜之所以会在我车上,是因为她说想要卖深圳的房子,有些手续在我这儿,我想卖了房子也好,免得以后还跟她有牵扯……”
我问了秦文浩三次,三次,他都是这么回答我的,一个字都不差。
我不信,可是,又找不出破绽,以林茜的性格,在穷投末路的情况下,的确容易干出这种事情来。
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不过,能确定的是,他现在的确跟林茜没有任何联系,至于他和林茜在车上发生的事情,他不说,林茜不说,最后只能以意外来结案。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辛辛苦苦在他身边照顾这么久的人是我,可转眼一想,他跟林茜,关我屁事,我只不过出于同情照顾他,伤好之后,这家伙跟我也没任何关系。
本想着把他送到101,再通知邱盈盈来就算完事,可我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母上突然圣母附体了,她觉得秦文浩挺可惜的,这么好看一张脸被毁了容,将来的人生不晓得要受多少磨难,还自告奋勇地当起人“临时保姆”,好吃好喝伺候着,生怕他想不开什么的。
秦文浩似乎也晓得母上那个点儿在哪里,每次母上下楼送饭,本来还一脸吊样的他立马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跟个林黛玉似的连连叹气,搞得母上爱心泛滥,送饭不说,还留下来开解他,让他不要气馁,人生路还长,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脸上的伤肯定能治好,完了还把我拉出来说事,说我以前丑的时候命不好,没人追还老倒贴,现在好啦,人变漂亮了,说媒的人也变得多起来,谁也不晓得将来会发生什么好的或不好的事,总之,要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
我能想像,在听到母上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文浩心里有多得意。
我气得不行,母上大概是忘了以前怎么恨秦文浩的,当然,她也不晓得我倒贴得最多的,就是这家伙。
反正,毁容这事儿对他好像没一丁点儿影响,在母上不在的时候,他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他终于可以摒弃外表,能让别人完全关注他的才华,以后接受采访或出席发布会的时候,还可以戴个面具增添神秘感。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乐观的人,真的。
当他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纱布也就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