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个什么好啊了啊的歌,转身就走。母亲忙命人去追,哪想到那和尚脚力颇好,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我与母亲回了车上与父亲论及此事。父亲道那和尚竟会不收布施反而转手相赠的,必是世外高人,如此便让我将这金锁带上。因不想违了父母之意,故而才一直戴着。”
众人听了点头,又赞其孝心。一旁的迎春道:“宝姐姐的孝心实在可赞,原本我还以为因是亲眷,老太太对孙辈宠爱,故而也赏了姐姐一个呢?如此看着模样倒颇为相似呢!”这话倒点醒了宝玉,怨不得自己觉得熟悉呢,自家姐姐妹妹都有老太太赏的金锁,说是请高僧念过经,保平安的。那金锁还是有些分量,多半不挂在脖子上,装在荷包里带着,太太瞧见了说起才又戴上。因是姐姐妹妹贴身长戴之物,宝玉自然不好讨来细看。如今这么瞧着,倒觉得虽不完全一样,样子倒看似差不太多,这些日子众姐妹又都不带着,故而自己只是觉得眼熟,一时反倒想不起了。
探春也翻了翻自己的荷包将金锁取了出来,“如此也算是缘分。我等姐妹竟是都有。”宝钗自然也是惊奇伸手将探春的金锁接过捧在手里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瞧见了金锁上面錾刻的字,宝钗将锁捧到眼前,细细辨认,竟是与自己的金锁上的字一样的。宝钗心内纳罕,瞧着众人道:“你们这锁上刻的是何字?”
黛玉答道:“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瞧着姐姐这锁上也有字,不知刻的何字?”
宝钗将金锁还与探春,将自己的金锁也解下来递给黛玉道:“原本这事我倒不觉得如何,今日方才是奇了。我这锁上的字竟与妹妹们的皆同!”众人听了俱为吃惊,都凑了过来,黛玉一手捧着宝钗的金锁,又侧头去瞧瞧探春的,果然这字都是一样。这两只锁在众人手里翻看一场,皆是称奇。
看了半响黛玉将锁还给两人道:“如此也自是造化。我想着许是那僧家与女子的祈服句皆是这两句吧。要不然天下哪里来的这等巧事呢!不过这等巧事让我等遇到也是幸事一桩。”
宝玉也在一旁叹道:“如此更好,姐妹间同有金锁这倒是天上注定的亲近呢,如此日后宝姐姐得空可要多来府里转转呢。”
史菲儿虽听着张夫人、王夫人、贾敏与薛姨妈闲聊家事。自己不时搭上两句话,但注意力却都是在孙辈这边,见他们几个不知说些什么倒是各个都很兴奋,自己坐得远,听不真切,也忍不住好奇,便出言问道:“你们几个说些什么趣事,倒是开心,过来也与我说道说道,让我也乐一场。”
孙辈听贾母问起,忙奔至近前。一人一语将这金锁一事说与贾母知晓。在座的皆是称奇,只有史菲儿笑而不语。自己刚穿越来时找贾敏仿造通灵宝玉与金锁,一来是为了让贾宝玉降神格,二来就是为了斩断金玉良缘之说。当时自己并不信这宝钗的金锁是癞头和尚所赠,自己想着应是王夫人与薛姨妈为了能促成金玉良缘而使得计策,先做好舆论场,如此总有人在旁边扇呼着,也能引得人们常议。可如今再看,这送锁一事或许为真,但这癞头和尚应是没说过这金锁要寻个玉来配的话了。这后半句怕还是王姓姊妹俩密议的结果。不过那是也要有个源头,是因贾宝玉有玉而起,如今这贾府孙辈几乎人人有玉,她们若再想用这招便是不灵了。如今这玉不奇金不罕,史菲儿倒是想看看金玉良缘的噱头如何再起。
反正自己一直也不觉得宝玉是良配,人家本就是下届旅游来的,就让其游玩一圈回去便是,何必再连累旁人。今日瞧着若没了宝玉在其中,这黛玉与宝钗相处也是不错,如此岂不是更好。
“老太太,您说为何这金锁上都用了同一句话呢?”探春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史菲儿哈哈一笑:“莫不是因这话给女孩子合适吧,许是他们给女子祈福都用这话呢。这等禅机之事我辈不得而知了。兴许你们几个都是有大造化的。”众人听了都是一乐。贾敏自是知道这金锁来历的,今日听了这事,倒更是觉得贾母着实厉害,早些年做得事居然能有这番际遇也是奇事一桩。
众人正说着话,忽有丫鬟急急打帘进来说宫里来了人让大老爷进宫拜见万岁呢。张夫人一听忙问是何事,丫鬟摇头不知,说是宫里来的太监不说,只催着大老爷赶紧换了衣服过去呢。老爷怕老太太、夫人着急故而让小厮过来捎个话。张夫人听了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要去瞧瞧,却听贾母道:“如今你去了,怕是他也出了府。他本就不知是何事,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在这里且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