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树记录完毕,又问:“既然三年都没见面,为什么今天刚好过来?”姜丝妤:“我奶奶病的很严重。如果不做手术,她只能活一个月;做了手术,她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活下去。我爷爷早就不在了,我未成年,不可以签字。所以我必须过来找
我父亲,让他签字同意给我奶奶做手术。”
倪嘉树按照他的节奏做着笔录。
姜丝妤看向他,发现他的手长得特别好看,字写得也特别好看。
审讯室忽然变得很安静,光晕柔和,氛围也不那么可怕了。
姜丝妤下意识往倪嘉树的方向靠过去。
他写字时,笔尖在纸上婆娑出的沙沙声特别好听,让她心都跟着安定。
而且她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墨,又或者别人能不能嗅到,反正她是真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很好闻。
写字的沙沙声,还有好闻的墨香,让姜丝妤的身心都跟着放松。
倪嘉树冷不丁问:“你辍学跟你奶奶生病有关系吗?还有就是,你怎么会想到在进入院子的时候,就开始录像的?”
姜丝妤僵了下,原本前倾的身子不断后移
倪嘉树蹙眉。
她这是拾起戒备的意思。
倪嘉树的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懊恼。
他还是急了点,好不容易一步步打消了她的顾虑,让她放下戒备,他应该再慢慢来的。
倪嘉树:“你……”
姜丝妤:“我辍学的原因与本案无关。”
倪嘉树迁就她:“嗯。”姜丝妤意外他的好脾气,想了想,又道:“我进入院子就开始录像,是因为我毕竟不是别墅的主人,贸然进去,万一里面少了什么东西赖在我头上,或者发生什么矛盾赖在
我身上,我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所以还是提前录下的好。我也没想到,就多了个心思,就成了帮自己洗脱嫌疑的证据。”
一直沉默的宋宇翔忽然开口笑道:“嗯,你小心思是挺多的,那种情况下还能挑拨你父亲跟继母的关系。”
想到刚才的录像录音,不管别人如何歇斯底里、发疯发狂,这小丫头全程冷静。
就连被带到警局,关了小黑屋,这小丫头也非常淡定。
宋宇翔审了那么多嫌犯,对于姜丝妤这么小年纪就表现出的沉着内敛非常吃惊。
这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孩子。姜丝妤变成了一只刺猬,凌厉地望着宋宇翔:“我没有什么继母!还有,我只是作为证人在这里提供线索,并不是嫌犯。我现在要交代的与本案有关的一切,我都已经说完
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宋宇翔脸上有些尴尬。
进来之前,倪嘉树已经看过案发现场的照片,也叮嘱过宋宇翔千万不要开口说话,可是他刚才一个没忍住,好像把这场审讯搞砸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倪嘉树。
他生怕引起倪嘉树的不悦。
这位爷,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倪嘉树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从笔录中抬头,温柔地对姜丝妤笑了笑:“可以的,你签字,然后在外面的会客厅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