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最差也就这样了。”
得知女儿抢方向盘酿成这场车祸,慕景荣气得不轻,原本不想理会,谁知女儿被查出来得了恶性脑瘤。
撇开刚正不阿这点,他终究还是一位父亲。
所以,让秘书订了机票,大清早就从首都赶过来。
郁庭川和慕景荣在门外说完几句话,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慕清雨正靠在床上,神情怔忡的望着窗户外,额头缝过针贴着纱布,手臂用石膏打好固定着,听见开门声,她回过头来,看见郁庭川的那刻,她的眼里立刻有了神采,张嘴出声:“庭川……”
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慕清雨注视着走近的郁庭川,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的。
郁庭川站定在床尾,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声线平静,听不出什么情感。
“还好。”慕清雨看着他,想起自己的病情,缓声道:“我脑子里长了东西,还是恶性的。”
没等到他的宽慰安抚,慕清雨心里失望,她转开眼看着窗外,再度开口:“八年前的车祸,我失去一双腿,八年后的今天,我得了脑瘤,有时候抱怨命运对我不公平,让我在感情上迷失,又在身体上折磨我,对着在意的人,无法再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他对别人好,和别人生儿育女,而我,什么都不是。”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湿润:“我以为我只要等着,你就会慢慢原谅我,我和你在日本相遇,难道不是缘分么?那个时候,看到你工作辛苦,我就忍不住想照顾你,我能感觉到你对我跟其她女生不一样,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后来我恍然大悟,你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了。”
“既然已经过去,没必要再去追忆。”
郁庭川说话的腔调平缓:“当年你在日本为我做的,我很感激,至于缘分这种东西,以前我不相信,包括现在。很多事都是人为争取的,错把巧合当成缘分,最终耽搁的只会是自己。”
慕清雨看过来,视线逐渐模糊:“你不相信我们的缘分,那你跟别人的呢?是不是你就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情?我在澳洲等了你七年,整整七年,你不表明态度,你向来话不多,我只当你是在跟我怄气。”
“结果突然有一天,我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前夫找了个高中生,连孩子都有了,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么,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我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离婚后你单身这么多年,有其她人很正常,当初是我做的不对,你也是男人,不可能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以为我只要耐心等下去就会有结果,可是我等来的,是你跟别人结婚的消息。”
她的眼泪掉下来,深吸了口气:“我不甘心,你明明是我的丈夫,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你有了别的一家三口,我跟Joice又算什么?送Joice回国那天,我坐在车里等他放学,看到他背着书包出来,我就想,如果我的双腿还有知觉,如果是我自己开车,当时会不会就这样冲过去碾死他,连带着把自己的命也了结。”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活在日复一日的懊悔里?
过去那两年婚姻,她发现,自己记得的事都跟郁祁东有关。
那一刻,心里有慌张。
她能在深夜静下来去回忆的,只有在日本的那些年,所以更加抱着读书时候的相册不肯放开。
以前也有朋友劝她,如果打算复婚,不要傻乎乎待在澳洲,男人一旦摆脱婚姻的枷锁,很容易习惯单身的生活,到时候再想让他回归家庭就很难,尤其是郁庭川成了恒远的总裁,身份地位不同往日,哪怕他离过婚,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慕清雨听着这些,有晃神,也会睡不着,但她依旧没选择回国,因为她了解郁庭川,知道他不是那种流连花丛的品行。
郁庭川不像他生性风流的父亲,别说是到处找女人,连跟女人笑着闲聊的情况都很少见。
慕清雨认识他多年,知道他跟顾政深不一样,可能是私生子的出身,他说话行事都很内敛,好像做什么都不会出错,也因为如此,大学时候的郁庭川,给人的印象就是沉闷。
在顾政深搞花样追求女生的时候,郁庭川不是看书就是看股市,他的生活里,永远没有激情这个词的存在。
以前的慕清雨,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她飞蛾扑火,最后却被火狠狠灼伤,差点灰飞烟灭,岁月流逝,她逐渐明白,最真实的感情都很平淡,激情缠绵会消退,最终都会归于柴米油盐的生活。
她终于明白郁庭川想要的夫妻生活,自己却成了局外人。
“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慕清雨笑着流下眼泪:“你把Joice记在你的名下,不是因为有所留恋,是为了付敏对不对?所以,我把真相告诉郁菁,你会那么生气,哪怕知道我跟你大哥有染,你都没有那样对我发火。”
郁庭川说:“你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我。”
闻言,慕清雨抬头看他。
她的脸上有泪痕。
“让你在我的住处见到我大哥,可能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误,包括后来跟你结婚,也是我考虑不周全,以为这样,你就能忘掉不该有的想法,结果只是让你变本加厉。”郁庭川的话里有失望:“察觉到你跟大哥不对劲,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对大嫂,我有愧疚,对郁菁也是一样,所以才会认下Joice。”
慕清雨的脸色苍白,就像被突然击垮意志。
很彷徨,很无助,神情恍惚。
郁庭川看着床上的她:“我们之间就算没有旁人也再无可能,你在余饶做的事,我没有跟你追究下去,是顾及你父兄的脸面,有些事不捅破那层纸,我以为你都明白。”
微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吹得慕清雨眼周刺疼,也吹得她犹如掉入无底的冰窟。
“就这样吧。”郁庭川再次开腔:“趁你现在还有精力,改天我会让律师过来,解决好Joice的抚养权问题。”
慕清雨忽然问:“你以后还会到医院看我么?”
“……”没等到想要的答案。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否认。
虽然保住了对方的脸面,却像无形的利刃,扎进人心口却不见血,偏偏让人疼的掉下眼泪。
离开前,郁庭川只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不为了Joice,也当是为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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