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看,不愿意看到好的?”
颜千夏伸手抓住他冰凉的手指,断断续续地说着,剧痛让她的声音已经抖得肢离破碎。
池映梓的手指滑过她的脖子,到了颈椎位置,轻轻摁压着,他随手配制的毒药,真的没有解药,只能让她疼过才算完。这穴道,可让她痛楚稍减。
“不必了。”颜千夏动了动脖子,躲开他的手指。
池映梓的手指僵硬地停在空气里,好半天,才收了回去,推开她的身体,慢慢起身,径自离开。
持续的疼痛,终于在正午时分过去了。
颜千夏瘫软在蓝色花海里,一阵目眩之后,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满身的汗,让她难受。
她撑起身体,慢步往海边走去,广袤无边的海水,有着最宽厚的胸怀,它能接纳所有人,好的,坏的……
颜千夏褪去红纱,慢慢地走进了海水之中。
身后有裙裾轻响,她扭头看,只见几名侍女捧着衣裙钗环,恭敬地跪在海边。
“主子有令,姑娘请更衣,速去陪主子用膳。”
“不想去,把膳食拿这里来吧。”颜千夏摇头,淡然地说道。
“求姑娘怜惜。”侍女连忙嗑头,连声哀求。
颜千夏懂她们的意思,她若不去,这些丫头全没命。
“你们为什么会在岛上?也是被他抢来的?”
她转过身来,海水没在她的胸前,柔顺的黑发浮在水面上,水晶般的双瞳盛着阳光,活像个小水妖。
“奴婢们自小就在这里了,以往之事皆已记不得了。”侍女们又磕头,领头的一个小声说道。
“你们是凰门中人吧?”
颜千夏明白过来,池映梓无声无息拿下了在江湖中消失已久的凰门,把这些幼时就困在凰门中的女孩子都弄来了这小岛上,可用的,调教了送出去,不可用的,都留在了这岛上,与世隔绝地生活着。
咕噜……
肚子响了起来,她真是饿了,活人才不和香喷喷的饭菜作对,她从水里起来,任侍女们服侍她擦了身上的水,穿了绿色的锦衣罗裙,慢步往大殿中走去。
一路走,她一路观察着这些蓝色花朵,方才她痛得那样厉害,可是在药效过去之后片刻,她的精神便恢复了大半,莫非是和这花有关系?
池映梓年纪轻轻,内功超绝,难道也和这花有关系?
她摘下了一朵,放在鼻下轻嗅着,小声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一直都有么?”
身后的侍女扑嗵跪下去,连连摆手说道:“姑娘,这花不能采,主子会发怒的。”
“偏要采。”
她摘了好几朵,嚼了几瓣,想试试是啥滋味,会不会有毒,品尝到花蕊中太过苦涩的味道之后,她放弃了再吃几瓣的念头,把剩下的两朵花攒到自己的湿发边上,这才轻拎着裙摆,大步往高高的白玉台阶上走去。
池映梓就坐在院中,面前一张八仙桌,桌上不过几样小菜罢了,不过她一进来,便有人捧着一盘香酥鸡放到了桌上。
池映梓的视线直接落在她的发间,眸色冷了冷,低头,拿起了筷子。
“她们说花不能摘,我摘了。”
颜千夏在他的对面坐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抓起了香酥鸡,撕了一只鸡腿开始咬。
“你想摘就摘。”池映梓头也未抬,而且筷子只往青菜中夹,压根不碰荤腥。
侍女们跪在二人面前,动也不敢动,直到池映梓挥了挥手,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池映梓,我忍过了你的第一枚药丸,做为交换,你得告诉我慕容烈的事。”她啃完了鸡腿,用筷子在碗上敲了敲,认真地说道。
池映梓沉默着,偌大的院落里只有他和她坐着,气氛冷得不像人和人在对话,倒是颜千夏在自言自语。
“忘了他。”好半天,池映梓把碗里的饭粒吃得干干净净的,这才搁下筷子,抬眼看向颜千夏,终于开口了。
其实,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池映梓一起吃饭,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过着。师傅在世的时候,因为要常年外出,总是留他一人在空旷的神殿中修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一个人看日出日落,风起风落。
“我真想忘了你。”
颜千夏瞪着他,把油酥鸡的盘子拉过来,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开始往嘴里大口划拉。
池映梓越这样,她越相信慕容烈现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