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瞥了尹澄彻一眼。
“不敢!”尹澄彻还是十分恭敬有礼的答道,像他这种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注意礼法。
“不敢?不敢不代表不想……随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别人愿意怎么想她是别人的事情,她懒得解释,更不愿意改变!
尹澄彻正想说什么,苏溶玥忽然神色一冷,眸中杀气四溢,“什么人?滚出来!”
尹澄彻本是一愣,随即才感觉到周围的其他气息。
只见两名黑衣人忽的出现,尹澄彻本能的挡在了苏溶玥身前,可下个瞬间,尹澄彻便放松了动作。
“属下黑姒,黑巫,参见娘娘!”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苏溶玥挑了挑眉,难道是幽冥宫中人?
苏溶玥看向了尹澄彻,尹澄彻点了点头。
黑姒是个漂亮的女子,只是容颜不是那种清冷,而是一种面无表情的冰冷,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简直就是个冰雕的瓷娃娃。
黑巫是一个……
暂时苏溶玥还看不出黑巫是男是女,因为黑巫的身上唯一露出的地方就是一双眼睛,剩下的便是连头发都裹在了面罩之中。
“娘娘,属下们是奉主子之命,来送上信函!”黑姒双手呈给苏溶玥一封信,然后又毕恭毕敬退到一旁。
苏溶玥命他们去旁边小坐歇息,可他们两人却只是站在一边。
见此,苏溶玥便也不再强求,而是正色的打开了那封信件。
乾景尧不远千里的派人来送信,想是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溶玥展开信件,入眼只见那熟悉的列阵行云般的字迹,可上面写的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只是一首诗!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苏溶玥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停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美的如梦似幻,恍若一道月光忽的将屋内照亮,让尹澄彻三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蓬荜生辉”!
真是没想到乾景尧儿费了这么大的劲,竟是送来了这么一首酸诗!
苏溶玥一动手腕,里面竟然飘落出几片花瓣,苏溶玥摇头苦笑,若不是这信封有限,恐怕乾景尧真的会折下花枝给她吧!
她完全可以想象出乾景尧在写这首诗时,那有些幽怨有些悲伤的神情。
可是,她又如何不思念他?
黑姒看着苏溶玥的表情,犹豫了几许,说道:“娘娘,主子说,若……若娘娘也若他那般入骨相思,也可写信给陛下!”
黑姒想起了当时陛下的表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主子当时那款款柔情,点点凝愁,是她以前从未想象过的!
而且,主子命令她一定要将他的话完整带到,特别是那“入骨相思”几个字!
说罢,黑姒碰了碰黑巫,黑巫连忙从宽大的衣袍中拿出了一只雪白的信鸽。
还未等苏溶玥来得及惊奇,黑姒便又说道:“主子说,娘娘的信可以让这只信鸽送到京都,而属下二人便留下来保护娘娘!”
见乾景尧想的这般周到,苏溶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便拿着纸笔走到一旁,径自挥笔泼墨。
“别后相思是几时?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词,一首情诗。
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苏溶玥轻声默念了一遍这两句话,脸颊竟不由的泛起了一丝薄红,第一次说这种情话,不知道乾景尧见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不过,这两句话的确能表达出她此时的心意。
她本以为这种儿女情长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不过看起来是她太轻估了“情”字的魔力。
苏溶玥小心翼翼的将信件绑在信鸽纤细的小腿上,将它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
雪白的小鸽子被摸得十分的舒服,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苏溶玥朝着京都的方向将手中的信鸽放飞,看着那雪白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他心也随之飞回了京都,飞到了那人的身边……
转过身,看见屋内三人……不对,是看见尹澄彻与黑姒两人都有些促狭的打量着她,而黑巫的神色却是实在难辨……
苏溶玥怔了怔神色,让黑姒与黑巫都早些休息,自己也先回了房间。
尹澄彻见她这副模样,却是反而觉得轻松,无论苏溶玥在外是如何的冷厉决断,但是刚才她的模样,还是与普通的少女无异的。
他不希望见到苏溶玥那冷眼算计一切的样子,若是可以,他倒是真的希望刚才那样才是真正的苏溶玥!
……
第二日一早,苏溶玥便起身去了聂府,肖月如正招呼着侍女们为蒋天与蓝凌准备饭菜,见到苏溶玥突然入了聂府,顿时神色一怔。
苏溶玥睨了一眼肖月如,点头问候过后,便去查探了蒋天的伤势。
听蓝凌说,蒋天的伤势并没有致命之处,只是伤口有些感染,又加上身体薄若了一些,才会这般。
刚才醒过后,用了点粥,便又睡了过去。
“你可用我将他弄醒?”蓝凌知道苏溶玥一定是有话想问他蒋天,他自然有办法唤醒。
“算了,先让他睡着吧,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苏溶玥看着肖月如的离开,自言自语道:“忠勇侯府没有一个好人,却怎么会有这般善良的女子?”
蓝凌的目光也看了看肖月如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苏溶玥,有些迟疑的说道:“夫人的确是个好人,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蓝凌啧了啧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要是说了,你确定不会打我?”
苏溶玥:“……”
她什么时候打过他!?
见苏溶玥点头答应,蓝凌才小声的说道:“聂夫人以前定是中过毒,我一看她的神色便知,而且她恐怕日后难有身孕……”
什么!?
中毒!?
苏溶玥眸中一寒,她的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肖月如,而且不论出于什么,都是她亲手覆灭了忠勇侯府,所以她总是对肖月如有那么一丝愧疚!
“可有办法?”
蓝凌面露一些忧愁的说道:“这个我还不知道,只有号脉之后才能确定……唉,你去哪啊?”
“去找她!”
蓝凌想说的话硬是憋在了嘴里,你一个“男人”去与人家说怀孕的事情,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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