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克制住了心里的担忧,尽量平缓。
穆子越看着她,“西岳那里有封家在,至于钊烈……有了柳家相助,实力不可小觑,皇上已经下令李赫挂帅,并且,御驾亲征。”
薛亦晚手按着桌面,脱口道:“胡闹!”
穆子越心里涌起酸涩,看着薛亦晚,“小晚儿,这次钊烈挑事不同凡响,若是不能一举平定,很可能南陵受西岳的威胁。”
薛亦晚紧紧攥着衣袖,起身走到了窗边,她推开了窗,冷风吹在脸上,夹杂着雪花。
这雪果真是越下越大了。
“外面也下雪了么?”
穆子越望着她的背影,点点头,“南陵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早。”
薛亦晚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一瞬间都化作了雪水,她紧紧蹙起了眉。
穆君毅的毒也不知清干净了么,就算已经好了他也经不住车马劳顿,再加上这样的风雪天……
穆子越张了张口,还是止住了,他害怕,一旦说出穆君毅的真实情况,小晚儿会不顾一切出谷去寻他。
他做了那么多的手脚,拖延着穆君毅找到他们的时间,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么。
自己这么做,算卑鄙么?
他心里苦笑。
“现在我只要替哥哥守住这里,就好,其他,与我无关。”
薛亦晚关上了窗子。
穆子越替她将几缕被吹乱的发线捋到了背后,“风雪大,别冻着了。”
说完,他轻松一笑,离开了。
薛亦晚送到了门口就被他拦住了,“回去吧。”
看着穆子越红色的背影渐渐隐没在风雪中,薛亦晚眼眶只觉得有些发烫。
分明先遇到的是他,分明最觉得对不起的也是他,为什么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霸道不可理喻。
一旦心里莫名其妙地闯入一个人,就再不能够剔除出去塞进任何一个人。
薛亦晚静静在门口站着,看着纷纷扬扬越下越大的雪。
“小姐,进去吧。”
一旁的侍女慌忙打起伞,不然风雪吹到薛亦晚的身上。
薛亦晚突然想到了如意,如果这丫头看到这场景必然是要乐疯了,风雪如何拦得住她?
如果是成志,想必也是乐坏了,现在有师父和他的娘亲在他身边,也用不着自己担心他的未来。
还有初七,幸好自己将他安排妥当了,以后只要冯远的大理寺卿位置稳固,初七就不会有事。
薛亦晚轻叹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对于南陵,她真的不该有那么多的放不下了。
看着薛亦晚进了屋子,香樟树下的穆子越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对一旁的苏陵道:“让本王自己走一走。”
苏陵皱了皱眉,“王爷,风雪越来越大了。”
穆子越摆了摆手,“退下吧。”
苏陵只好看着穆子越就这样走进了风雪里,一身红衣很快沾满了雪花。
雪停停下下,一晃就过去了三天,整个忘忧谷都像是被雪白笼罩起来。
薛亦晚半睡半醒地躺着,依稀耳边传来了一点动静。
“听说南陵输给了钊烈!”
“真的假的?!钊烈不是一个小国?南陵可是泱泱大国啊!”
“南陵皇帝这次不是御驾亲征么?听说受了伤,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南陵不会……”
“不知道呢,总之我们忘忧谷一切安好就行了,外面的事我们听一听就好。”
两个侍女收好了屋子,匆匆出了门。
床上的薛亦晚却猛地坐起。
她快速地穿好了鞋,披上了披风,忘忧公子还没有回来,她只能去找穆子越。
她没有惊动侍女,打了一把伞踩着积雪走向了穆子越住着的院子。
院里没有看到下人,薛亦晚走进了屋子。
突然屋里传出了声音。
“王爷,现在军中消息都被封锁了,看来皇上是真的受了重伤,军心似是大乱,李赫也难力挽狂澜啊。”
“怎会如此?”
“听说这次钊烈主帅是钊烈的驸马,此人心狠手辣,且对南陵的情况了若指掌。”
砰地一声,木门被冷不丁推开。
薛亦晚白着脸走了进去,“他出事了?”
穆子越不知道薛亦晚听到了多少,拧着眉,“小晚儿,你怎么来了?”
“他是不是出事?穆子越你告诉我好不好,别再瞒我了,我一定要知道。”薛亦晚的伞被风吹翻在回廊,一阵夹杂着雪片的寒风席卷过来。
穆子越望了眼那个黑衣侍从,“先退下。”
那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退下。
关上门后,穆子越才发现薛亦晚的鞋袜都湿了,他眉头紧蹙,“小晚儿,先把鞋袜换了。”
“先告诉我好么?”薛亦晚感觉心里冷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