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分毫不让,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细看之下,会发现那笑意背后也隐着一抹深沉的悲痛。
“明月,你不能杀她。”
‘刷’!
剑光下移,来到了凤萧萧的脖子上,剑身轻颤,只是瞬间,他雪白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且有血色流出。
不深不浅,刚好染红了剑尖。
顾疏烟惊诧,侍琴和侍画早已到了她面前,拉着她就想往后退,“小姐,咱们先走吧!”
她们的任务就是以顾疏烟的安全为先,看到眼前的一幕,知道凤萧萧的决定,便不管他了。
顾疏烟摇头,对着静宜说道:“公主,你若真想他死,就一剑杀了吧,我看着着急。”
凤萧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低语道:“明月,放手吧,就是没有她,他也不会喜欢你,以前的事你……”
“哼……”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一声闷哼,顾疏烟慢慢摇头,“还真舍得。”
凤萧萧的肩膀被刺了一剑,鲜血当时就染红了白衣,他的目光从她的剑尖移到自己的肩膀,又从他的肩膀移到静宜公主的脸上。
目光中的笑意再也不似好般肆意,而是带着一股莫名。
“让开,再不让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了。”
静宜公主的脸色很差,就算戴着面纱也遮不住她眼里的戾气和凶狠。
顾疏烟蹙了蹙眉,回头看向侍琴,问道:“你家主子以前与静宜公主,嗯,相熟?”
她想了想,才想出这么个词。
听凤萧萧的意思,静宜公主定然与沈星宇有过以前,至于这个以前发生了什么,她还不知道。
可以想见,沈星宇并不喜欢她。
侍琴默,“主子打小便在山里长大,长到十二岁时曾下过山,那时在外面呆了半年,之后就再也不出去了,说外面的世界很讨厌,女人也很烦。”
侍画以旁补充,“这还是主子的师叔说的。”
顾疏烟这才知道,沈星宇的性子为什么那么天真了,他本就是赤子心性,再加上又鲜少染尘世,若是心眼多才奇怪呢。
也正是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成了两次亲,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而他的世界当真是单纯到了极点,怪不得性子有些怪异。
说起来,沈星宇已经离开很久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去了哪里?
顾疏烟的心头微动,不知为何有股莫名的烦燥。
“凤萧萧,不要逼我。”
静宜公主的话将顾疏烟的心思拉了回来,她忽然没有了看下去的心情,扭头对着侍琴和侍画摆了摆手,道:“我们走吧!”
至于凤萧萧,他想杀也好,想伤也罢,静宜公主也不会当真要了他的命。
一个时辰后,凤萧萧追了上来,顾疏烟上下打量着他,他身上倒没添什么新伤,看来两个谈得不错。笑道:“看来公主对你也并非无意啊!”
凤萧萧苦笑,“明月就是孩子心性,她喜欢什么就非要得到,让你受累了。”
“说得好像是你家的一样,照我说,你就是不争气,若那时你争取让皇上把她嫁给你作妃子,那不是两全齐美。”
凤萧萧撇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九黎和你古华一样,正处在夺嫡的关键时候,你以为我想娶谁就可以娶谁吗?”
“再说,她是不会同意的。”
这下轮到顾疏烟撇嘴了,外头车夫回话说再过一会就到边城了。
顾疏烟有些兴奋,不时的挑起窗帘子往外望,想瞧瞧外头都有什么,可她失望了,沿途越靠近边城越荒芜,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她没了兴致,便放下帘子,抬眸瞧了一眼受伤还没包扎的某人,对侍琴打了个眼色,侍琴忙翻着箱子替他包扎,凤萧萧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顾疏烟轻哼,“马上就要见我爹娘了,你别给我丢人。”
凤萧萧无语,只得任由侍琴忙碌。
顾疏烟见他听话,又问道:“喂,你想好怎么安排我了吗?”
凤萧萧挑眉,“你是古华和九黎联姻的关键,我还能怎么安排你,自然是娶进门了,还能把你放庙里供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痛和殇,越是坚强的人越是脆弱。
而凤萧萧就属于这种人。
此刻他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被静宜公主伤着了。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凤萧萧会真的将她娶回去,那样的话,他这一生就真的与静宜公主无缘了。
那么高傲的女子,又是那么的犀利。
顾疏烟不由得为这个保护了自己一路的男子,心生怜悯之意。
“供着就算了,那还是养着吧!”
边城,处在九黎与古华的交界处,两国隔江而望,双方都建起了城池,只允许少量的船只通过,把守严密,是通关的要塞。
顾疏烟下了马车,望着这座明显有历史痕迹的城池,瞬间眼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