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韩立诚不觉偏过视线。
“请问您是她的监护人吗?”
“是的,我是她未婚夫。”
低低的声音消失在转角,韩立诚忽然觉得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样,很痛。
韩立诚在医院呆了很久。
言心被下了病危通知单,收到的人是庄承纬。
来医院的人,就只有韩立诚和庄承纬。
她的叔叔和婶婶说路太远,不方便赶过来。
她的监护人只剩下还没有结婚,随时可以变卦的庄承纬。
韩立诚此时才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她想要抓住一个人,想要有一个家的心情。
生了两个孩子,却仍然没有一个家的女人,有谁能理解她心中的痛楚。
韩立诚像木偶一样,长久地呆坐在医院角落的椅子上。
脑海里又重现了以前那次,南溪同样舍命救过他的情景。
言心说的那句话,再次在脑海里萦绕。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人生最好的年华一点点消失。
还有可能再遇到像南溪或者言心那样的,为了感情而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吗。
南溪不可能属于他,而言心曾经可以属于他,但他不屑一顾。
忽然想起出事之前言心拼命打过他的电话,韩立诚一凛,坐直来,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
他拒不接电话才一会儿,那辆“失控”的车子就出现了,而言心这么巧就从对面过来……
韩立诚霍然起身。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六点,他再看一眼那仍然紧闭的急救手术室,转身大步走开。
到了警察局,负责案件的警察听完韩立诚的疑问,目光有些闪烁。
“韩先生,您分析的好像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调查过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撞人是故意的。”
“据我们所知,言小姐跟韩先生一直有感情上的,困惑,而言小姐也原定今天另嫁他人,也许她只是有些放不下,所以想要最后打电话给您,这些猜测,跟您的猜测,都是有可能的情况。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根据证据来下判定。”
韩立诚不觉拧紧眉头。
想了想,又质问道:“她的最近通话记录,与及信息,这些都调查过了?毫无可疑之处?”
警察面无表情,但眨了一下眼,视线不易察觉地偏开一些,“当然,这些我们都会调查清楚。”
韩立诚盯了他半晌,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显然,这里隐瞒了真相。
他会亲自去调查清楚。
三天后。
韩立诚留在医院的人忽然打来电话,说:“韩总,医生说言小姐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庄承纬要将言小姐带去M国,现在医院正给他们办理转院手术,很有可能下午就转移了!”
韩立诚大吃一惊,手上的调查工作才进行到半,但是有些事情他已经可以拼出大概,庄承纬竟敢在这种情况下将没有意识没办做决定的言心带走!
半小时后,韩立诚赶到医院,把庄承纬堵在医院VIP病房楼层的走廊尽头。
两个都是事业有成,城府颇深的出色男人,此刻面对面,四目交接。
令韩立诚惊讶的是,庄承纬虽然眼底难掩暗涌,但气势并没有因此消减半分。
一股怒意涌上来,韩立诚盯着庄承纬,冷冷道:“庄先生,我这几天一直想弄清楚一件事,但有个地方还是想得不大明白,想请教一下。”
庄承纬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韩立诚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有个男人明明喜欢男人,而且也有男朋友,但迫于家人压力,决定找个女人结婚,然后这男人的男朋友,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叫人去谋杀女方的前夫。”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要去谋杀女方的前夫?庄先生可以解这个惑吗?”
庄承纬脸色有些发白,半晌才低沉地说:“言心都会理解的,而且我一定会治好她,也会赔偿她。”
“你觉得你能掩盖事实的真相?”韩立诚目光徒寒,“这里不是M国,不是你的地盘!”
“那又怎样?”庄承纬也徒然一肃,目光炯炯地盯着韩立诚,“韩先生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人,对她残忍的是你,让她变成植物人的也是你,现在不依不饶的,又是为了什么?”
韩立诚冷冷地说:“我对她怎样轮不到你来讨伐,现在欺骗她,想要将她变成同妻的是你,你的情人犯了法,试图掩盖的也是你!”
庄承纬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眸色却变深。
“既然韩先生一定要追根究底,那我也不必再瞒你。”庄承纬沉声缓缓道,“我没有欺骗言心,她什么都知道,我们之间很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