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意从链接在关节的丝线中渗入,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冻结一般。
凛凛强撑着抬起头,看着前方只是一团黑雾状的物体,吃力的开口,“你,不是馆长”
“那样的低贱的人,岂能与我相提并论。”那声音的主人似在笑,沙哑中透着毫不掩藏的森冷。
黑暗的源头,那声音似在逐步朝她靠近。
且每靠近一点儿,都会扬起一阵如刀锋般凛冽的风。
风吹动丝线,丝线碰撞着上面的悬挂物,周而复始,让凛凛只觉自己的关节被冻僵的更快。
原本的彻骨的刺痛,也逐渐转化成了不知感觉的麻木。
“不过,你似乎比那些孩子,来的更有价值一些。毕竟半妖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还是,和我流着相似血液的,半妖——”
那声音陡然变的清晰,索性整个身体也从那片暗影中完全走出。
眼前的人,处了相貌看上去于常人无异外,背后两个硕大的翅膀却是格外瞩目。
像是蝴蝶,没有蝴蝶那般艳丽娇俏。
更多的是暗沉,和状似诡异的花纹图案。
是,蛾吧?
凛凛看着面前半人不妖的生物,当即脑袋里便是‘嗡’的一声响。
原本她还想趁机询问这家伙,究竟利用馆长把孩子们引到这来是有什么目的。
可现如今,她只觉自己身体的血液,都几乎在这一刻倒流,甚至枯竭。只剩记忆中无法磨灭恐惧画面,在不停的翻转,播放。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当这从未散去的阴影再度出现时,她竟恐惧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桀桀桀——”
森冷的笑声愈发猖狂,那张原本正常的脸,此时竟笑的有些扭曲。连嘴角都已扯到了耳后,让人一眼望去,便是不寒而栗。
背后的翅膀抖了抖,似有些金灿灿的细粉洒下。
那些细闪的粉末落在地上,顷刻间地上的青草便都枯萎了下来,如被忍吸干了所有养分。
“看你的反应,这是认出我的身份了?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恐惧的样子。可比之前那倔强的小脸蛋,要好看多了啊!”
那人狂笑起来,原本裂至耳后的大嘴豁然张开,使他整个面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撕坏的布娃娃。
两片薄唇如同上下缝合的一样,被丝线牵连,露出口腔内黑暗的空洞。
他笑的狰狞,可怖。
“你,你是夜壬”凛凛的眼神空洞,像是已经停止了思考。却又机械性的,从口中悠悠的吐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是夜壬族人。可是,你是不也一样吗。”
那人的翅膀扇动着,将他略显纤细的身体带至半空中,飞到凛凛面前。
枯细且尖锐的手指勾起凛凛的下巴,用一种戏谑的眼神俯视着她,如同一个玩物,一旦失去了玩弄的价值,就会被啃食殆尽。
“哈哈哈哈——?明明自己身体里也流淌着夜壬一族的血,却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过话说又说回来,你现在的表情啊,可真棒呢!”
他笑着,细长的舌头从那张姑且可以称之为是嘴的裂缝中伸出来,挂着些许湿漉漉的口水,舔过他干瘪的薄唇。
夜壬
凛凛没想到,在安全区内,竟然会有夜壬一族的人混进来。
这里明明临近边界,不说是治安最好地方,却也是绝对称不上危险。
驻守边界的魔使们就在这个村子的不远处长期巡视,可如今,自己眼前却出现了,夜壬族人。
他的手指沿着凛凛脸颊的轮廓滑动,这样一个半妖躯体的少女,不单是在他眼里极为稀少。夜壬族的任何人看到,都会感兴趣的吧。
只见他动了动翅膀,附在凛凛身上的丝线便随之动了起来。
凛凛此事就像是他的一个玩具,就算当下她仍有力气反抗,可心里那条名为恐惧的门槛儿,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迈过的。
她只是觉得一颗心都在颤抖。
恐怖如斯,过往的记忆如同寒冰一样侵蚀着她最后的温度,和仅存的理智。
记忆中的那一夜,与平日无异。凛凛同每一个尚在幼年的小女孩儿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睡前故事,和一个甜甜的梦。
可谁都不曾想到,甜美的梦还未曾开始,就被血色侵袭,最终变成了一场任谁都无法挽回,且一辈子都如影随形般跟着她的一场噩梦。
那是暮川之战刚刚结束的时候,魔使们忙着战后的重建,和修复结界,创建安全区。
凛凛的父亲最为初代控偶师,自然而然的遭到了夜壬一族的报复。
夜壬族知道自己的战败已不可挽回,索性在战后尚未完全建立好防护体系时,三三两两的混入。不惜以自毁的方式,也要将叶姓魔使一家屠戮殆尽。
那一夜,夜壬族派出精锐部队,其中更不乏元老会的成员。趁夜突袭,使整个叶家都措手不及。
凛凛亲眼目睹夜壬族那纤长的手,刺穿了家中防护队的心脏。
血溅到她的脸上,她害怕的瘫软在地上。
那时而尖锐,时而如同野兽咆哮般的笑声,不断回响在她耳畔。满眼的猩红更是让她忘记了,这世间似乎还有其他斑斓的颜色存在。
深深印在脑海的,只有凄厉的叫声,和鬼魅的笑颜。
记忆中,母亲的身上也都沾满了血迹。却还是强撑着身体,一手撑开结界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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