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随着这一声对面翩然而立的少年须臾之间倒了下去。
仿佛一下子从过去拉到了现实,韵若的第一感觉是害怕。小时候十分玩劣,犯了大错最怕爹爹的惩罚,后来剩她一人时,反倒害怕做梦。其实不是害怕梦到娘亲,爹爹,而是怕连梦里也见不到。
刘尘撑着桌子,脸色不寻常的泛红,看不出来有事的样子。外面的阳光照进,他腹部那把匕首反射出银光。
韵若拿过匕首的左手抑制不住颤抖,那深埋于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韵若说,她想说什么来着。可嘴巴使劲张拼命张愣是什么也说不出。
以前她想,若有再见到他的一天,她一定不再欺负他。不让他操心。
讲最好听的笑话给他听,每天说喜欢他,说上一万遍也不腻。
刘尘身子晃了几下,努力的想要站好,终却倒下。他懊恼的低头:“我实在太没用了,竟然连站也站不好。”
韵若哭着笑抽了口气大义凛然道:“你这样笨,也只有我不嫌弃你。”
她一步步走过去,像是要走过两人空白的那段时光。她抖着声音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变胖了,所以你等等我,我走得有点慢。”
刘霜霜在结界外头美眸血红,拿着刀疯狂乱砍。
她终于走到他面前,眼前泛起水雾,眨了眨,再眨了眨难过道:“我想哭。”
刘尘费力抓着她的手,嘴角轻勾。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
“你不是经常说,哭闹是小姑娘专有的权利。”
她果然听话,抱着他大哭。那样子真像可爱又天真的小姑娘。
他气若游丝:“夜夜,我一直害怕,害怕见到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她哭着,鼻涕眼泪往他身上擦。看着他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只知道用力。
“你说话大声点,我听不到。”
真是任性的小姑娘,他想。
“我有点冷,能不能抱下你。”话完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伸手遮住她眼。
耳旁一声闷哼,他哀求道:“别看。”
有温热的液体洒进她的眼睛,眼帘之下一点点热度,却仿佛要灼伤眼睛。
皮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冰冷得可怕,他的手再也没有力气为她遮挡血雨腥风。韵若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焦距。
“阿尘告诉我他喜欢一个小姑娘是在五年前,他说这个小姑娘实在太招人恨了。所以他要把她娶回家好好保护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欢喜的样子。一年后,他说,他把他的小姑娘弄丢了。他找了很久还是找不到。我亦是第一次见到温润如他有那样死灰绝望的眼神。”
刘双双手里的剑还在不断往下滴血,这把剑是仙剑,如今沾染了凡人的鲜血竟然低低哀鸣。
大堂里仙剑哀鸣之声不断,她手一掷,剑飞出去堪堪在半空之中碎成两节。
韵若想象刚才那样大声哭,想把她的伤心哭出来,可是那个对他说哭闹是小姑娘专有权利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说过,你们约定过在桃花树下拼酒。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可是这个他前几天和我说时我听着非常揪心。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