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后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死了,为什么又要到处张榜寻求名医来给自己女儿治病呢?
给一个死人治病,这也太滑稽了吧?
面对钟太后,药王终归没能留有什么好脸色,为免生出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佟安歌尽量避免让药王开口,抢在药王前头回钟太后道:“太后娘娘,我同师父已经替蓝羽公主诊过脉了,师父也为公主写了药方,想来公主殿下的病症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还得靠着药物慢慢调理。”
“这么说来,你二人是有办法叫哀家的羽儿痊愈咯?”钟太后平静地把玩着手上的护甲,看不出任何欣喜之态,仿佛能不能治好蓝羽公主,她根本就不在乎。
佟安歌甚至从钟太后言语间隐隐觉察到了些许嘲弄,佟安歌愈加好奇,这钟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为解心中疑惑,佟安歌只能暂且敷衍着钟太后,总得为自己寻个由头留在周国皇宫,这样才能方便她查清这背后种种疑团。
“药王终归是药王,果真名不虚传!”钟太后突然在侍从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款步走到佟安歌与药王跟前,轻言道:“哀家为羽儿寻访了无数名医,那些庸医为羽儿号过脉后,都说哀家的羽儿已经没了脉息已经是个死人了……”
钟太后说得满腔激愤,这激愤不似造假。
“呵,哀家岂会连羽儿的生死都分辨不出来?羽儿明明只是患了怪症不得痊愈而已,那群没用的东西。”钟太后说着看向药王,“还是药王有法子,一切就有劳药王了!”
钟太后再次派人将佟安歌和药王送回了他们的住处,他们所住的宫殿离钟太后的正阳宫不远,上下宫人侍者十余人,外头又有钟太后亲自指派的侍卫看顾,说是为了保证药王二人的安全。
“但若说是监视我二人一点也不为过。”佟安歌分析道,幸亏箐黎没有一同进来,不然,他们被困在这周国皇宫里,怕是就算死了,外头也不会有人知道来给他们收尸。
“这个钟太后很有问题啊!”关起门来,佟安歌不禁嘀咕道:“你说她是真的担心她闺女吗?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药王静坐着,捧着茶壶,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佟安歌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怕是这小老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佟安歌突然安静了下来,在药王的对面坐了下来,撑着下巴恶作剧似的盯着他看,都快要一根根数清他的胡子了,都没见药王能够回神搭理她一下。
“老伯?”佟安歌伸手在药王面前扬了扬,小老头猛地被惊了一下,“安歌丫头,不妙,不妙啊!”
“啥?”
佟安歌被药王这没来由的一惊一乍给懵到了,“老伯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是,是血玉!一定是血玉!”药王激动地抓着佟安歌的胳膊,“那个老东西,他居然擅自动用了师父的血玉!”
佟安歌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也能够猜到,这一时半会儿可以叫这小老头这样动怒的,只有一人了——
付明义!
“老伯,老伯你先别激动!”佟安歌竭力安抚着药王的情绪,药王重又坐了回去,拉着佟安歌的手,连连说着:“好,好,我听我家安歌丫头的,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待到药王彻底安静下来后,佟安歌才试着问:“老伯,你说的血玉,是什么?”
药王皱紧了眉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那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遗物……”
“嗯?”佟安歌来了兴致,凝神专注地等着药王继续往下说。
药王不觉回忆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陈年旧事。
药王的师父当年也算是一位经世之才,精通奇门医药二术,一生最得意便是收了药王与付明义两个关门弟子,药王擅医药,而付明义则潜心于奇门之术,这两个徒弟各有所长,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至于他们的师父定棺入土时,都是含笑的。
只是,老前辈生前曾拥有一块血玉,老前辈临终前曾再三叮嘱,血玉不可私用,必要与他的尸骨一同长埋地下,若是血玉私用,必会引起大乱。
药王依稀还记得当年师父病榻前再三叮咛的样子,在师父他老人家入土时,药王更是亲手将那枚师父最放不下的血玉放进了师父的棺木中,好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如今,药王明显是感知到了血玉已经重现人世,若是真的,那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师兄付明义擅自刨开了师父的坟取出了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