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陈文躺在这里已经整整一天了。
“今天应该是七月初五了吧。”
从床上起来,陈文伸了下懒腰,身上的酸痛不见了,头也不晕了,只是还有些疲乏,或许是昨天运动量太大了吧。
“这位老中医开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嘛。”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陈文觉得他已经可以也必须去见王翊了。
本来,按照他先前制定的计划,自己应该在见到王翊的第一时间就把情报说出去,这样是最为正常的。可是,王升的出现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不能再等了,这样重要的情报,报信的人不应该第一时间把详情说出来吗?就算身体不适,也不能真的等王翊来见自己。陈文觉得,每过去一天他的话的可信度就会低一分,所以他根本耽误不起。
当然,等清军正式开始围剿的时候,王翊倒是会信了陈文的话了,可是,那时他若是再想离开便是千难万难了。
“日子过得真快,还剩下不到两个月时间。”
看着窗外的暮色,陈文不禁感慨,已经过了十几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的日子,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习惯。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自己大概是再也听不到那份熟悉的开机音乐了。
“不过它应该还可以当镇纸用,就像那个充电宝一样。”
陈文推开门走了出去,目光所及,自己身处在一个小院之中,对面屋子的廊下,陆老郎中和那童子正在吃饭。
“真不是时候。”陈文走了过去。
见他走来,陆老郎中站了起来,说道:“小哥起来了?”
“是,身子舒服多了。多谢陆老救命之恩,在下这厢有礼了。”陈文行礼如仪。
陆老郎中立刻将陈文扶了起来。“不可如此,主要还是小哥底子好,老夫也没做什么。”
“陆老,您过谦了。在下想求见王经略。”
“哦,不先吃点吗?”陆老郎中颇为诧异。
陈文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陆老,只是在下睡到现在,已经耽误一天了,事关重大,还请陆老告诉我在哪可以找到王经略,我自己去。”
“这样的话,那小哥随我来吧。”
陈文先是一愣,随即释然,这里毕竟是军营,不同于自己曾经来往的办公场所。自己还真是不合时宜啊。
“那么,有劳陆老了。”
出了小院,便是校场,而中军大厅所在的院落就位于校场的正北面。
陈文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陆老郎中,很快就到了大院门前。只见陆老郎中上前和守门的军官说了两句话,那军官看了陈文一眼就转身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吏打扮的人便随着军官走了出来。那小吏看了看门前的两人,冲着陆老郎中行了个礼。随即,陆老郎中回过礼便转身离开了,而是由这个小吏将陈文引到了门房。
而这一切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
门房里已近乎坐满了人,一眼望去,不是青、绿常服的文官、就是铠甲军服的武夫,无一例外的年轻。不待那小吏指引,陈文便自顾自的找了个座位。
一屋子人看着脚踏草鞋、破衣烂衫还满是泥土和污垢的陈文无不皱眉,他身边那位黄鹂补子的文官见陈文坐了过来,更是立刻起身换了个位置。
“怎么还来个乞丐?”
“别是来告状的吧。”
“胡说什么,万一人家是个投军的义士呢。”
“投军的义士应该去求见黄都督、毛金刚他们,跑这来干嘛?”
真是一群民国少奶奶。
陈文也不理会他们,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
很快,门又打开了。
只见那小吏脚不沾地的冲了进来,气还没喘匀便大声说道:“陈先生,王经略有请。”
“有劳。”陈文离开了那把还没坐热乎的椅子,走了出去。
只听身后,那小吏对着一众官员说道:“王经略说了,今日不理事了,各位明天再来吧。”
众人听后一惊,须知道,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无论是王翊还是王江只要有公事,不管是民事还是军务,也不管是多晚,向来是今日事今日毕,从来没有推到过第二天。
一众官员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陈文,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文随着那小吏向中军大厅走去,只见中军大厅里,一群青、绿服色的文官正在起身离去。
自大厅出来,这群文官便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用着或诧异、或疑惑的目光看着如同乞丐一般的陈文。
“知道的少一些或许是好事,起码不需要现在就得为了两个月后的那场浩劫忧心。”
待走到大厅前,陈文在那小吏焦急的目光下整理了下衣服,又用手拢了拢头发,随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中军大厅的大堂里,王翊坐在正座上,而一个孔雀补子的年轻文官坐在下手,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王翊看见陈文,先是一愣,随即把那小吏招了过去,低语了几句。那小吏上下打量了下陈文,便走了出去。
而此时,陈文看着坐在下手的文官,细细的思量着。
按道理,见到不相识的人应该等相识之人介绍。可是对他而言,当前最需要的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而是需要在接下来交谈中的获得主动权。
“要不要赌一把。”
陈文端详着那文官,满脸的精明,一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官服很得体,也很干净,只是袖口上有些黑点,是墨迹吧。另外官靴上有些白点,是白灰还是面粉?
陈文想了想,一个长于案牍,时常出入粮库的三品文官……
“希望史书没有骗我。”
“在下陈文,叩见王经略,叩见王副宪。”陈文行礼如仪。
王翊和那文官对视了一下,说道:“免礼。”
“谢王经略,谢王副宪。”
待陈文起身后,王翊问道:“辅仁怎么不再休息几日?”
“陆老妙手回春,在下已经大好了。再者事关重大,也容不得在下偷闲了。”
这是那个坐在一旁的文官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本官就是王江的?”
猜对了。
陈文舒了口气,对王江说道:“大兰山二王,如雷贯耳,怎会不知?再者,副宪的袖口有墨迹,显然经常处理案牍之事,靴子上有几个白点,在下揣测是面粉。如此便不问可知了。”
王江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和靴子,与王翊相视一笑。“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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