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看着他受罪,这和害他的人,有什么区别?”
“林白!”厉小刀在一旁叫了我一声,皱眉冲我摇了摇头。
我咬住嘴唇,不再说话,只看着林狼。
他慢慢喝着茶,一言不发,但我感觉到周边的空气似乎在慢慢抽离,像谁在空气中泼了一桶粘稠的浆糊,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了。
我可能说得太生硬,但我并不觉得我说错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压力层层加上来。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渗出了汗。
终于,林狼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我说道:“所以,你觉得我是错的?”
我抿了抿嘴唇,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厉小刀上前一步说道:“狼哥,林白他有时候率直,说……”
林狼竖起一根手指,什么都没有说,就把厉小刀嘴里的话堵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我,“你说,是不是觉得我是错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真是漂亮,眼神黑亮,闪着幽冷的光,我卯足了劲,鼓足了勇气。
“狼哥,我不是能说您是错的,我知道你是按规矩办事,可是,规矩也是人立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只生活在条条框框里,我们是有血有肉有心的,”我手按在胸口,看着林狼一字一字说道:“我们的心可以很大,大得装得下天,也可以很小,被框在那些规矩条框里,束缚得不能动。”
“狼哥,我觉得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当时的情况和心境,规矩要立,但不能太过冷血,人要管,便不能死教条,幕城有情有义,为兄弟,不畏生死,为春深楼。我觉得要是不管他的死活,反而还要罚他,是不是太……”
林狼微微眯了眼睛,捏着茶杯盖的指尖微微发白,我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心里紧张得要命,但我并不后悔。
“林白,”林狼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我瞬间感觉强大的气场压了过来。
“你说得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是活人就是要遵守这死规矩,否则的话,要怎么成章法?幕城是为了兄弟,有情有义,没错,可是幕青不是我春深楼的人,他幕城是,金万找上他,也是因为他是春深楼的人,如果他只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金万会找上他吗?”
“这……”
林狼继续说道:“他为了幕青,去了枫林晚,即使是违心答应金万,就算是不畏生死,也是以春深楼的东西做为交易的筹码,对吧?至于那个幕青,不过就是一个饵,诱完了也就没用了,对吧?”
“是……”
“所以呢?”林狼反问。
我有些接不上话。
林狼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了,浑身热血,一腔孤勇是好,但是更多的时候这些也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慢慢来吧,早晚有一天,你会赞同我的话。”
他说罢,转身往外走,守在门口的青刃递上大衣和帽子,他伸手接过穿上。
“小子,”老瞎子站在楼梯上叫我,“你来一下。”
我转身上了楼,老瞎子把我叫到原来的房间,把原来放在托盘里的小瓶递给我,“给你,这是药丸,黑滨是不是还给过你?”
我点点头说是,他想了一下说道:“黑滨的那个你要随身带着,感觉不好的时候就吃一些,我给你的这个,三天用一次,记住没有?”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瓶子,一模一样,“这两个……”
老瞎子翻了翻眼皮,“不是说,除了你,还有一个小子也中了一样的毒吗?叫幕城的吧。”
“是啊。所以呢?”我惊喜的说道。
老瞎子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我,“当然是给他一个了,你脑子坏掉了?”
“可是,狼哥说……”我有些担心,私下给了幕城,老瞎子会不会受连累。
老瞎子一脸错愕,胡子都翘了翘,“什么意思?这就是阿狼吩咐的,让我准备两份,其中一个让你交给姓幕的的小子,他没有告诉你?”
我心头狠狠的一颤,想着自己刚才叭叭说的那些话,现在就像是耳光一样,打在自己的脸上。
我走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想看看林狼走了没有,目光往外一掠,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不由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