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连续得知两位至亲惨死的信息,胭脂感到无比孤独,在御医诊断后,缩回手,颤巍巍地将双手交握起来,紧紧捏着月光石按在胸口,好像这么做就能感受得到亲情的抚慰,低声呜鸣:“祖父!”
“公主,墨绚国只剩下您了!您要为王上和殿下报仇!殿下被一箭穿心,死得好惨哪!”玄素五体投地,不断捶击着地面,催人泪下。
所有人无不泪流满面。
“玄素,冷静一点,仇迟早要报的!”奚柏看着胭脂伤透心的样子,不知道她是否能经得起连番打击,赶紧劝服异常激动的玄素。
对于玄素所说,临昭也是悲愤,但他更清楚胭脂状况,她好不容易才经受住燕陌自尽的考验,在传承苍隐责任的同时接下雾烈国的期望,如今亲人接连毙命,雪上加霜,整个墨绚国的希望也压在她肩上。三个国家的重负,就是一个男子也未必扛得住。她再坚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承受住这么多精神折磨。“玄素,我的好兄弟,让娘娘静一静,她太疲惫了!”说着,起身走到门框处双手扶起玄素,一同步出废宅。
胭脂看着两人血红的身影,眼圈再一次红了。为了让她活着,太多人抛弃生命,甘愿牺牲。早在桓离开她的那天夜里,她就忘记脆弱两字怎么书写。她的生命早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苍隐国,也属于雾烈国,如今还属于墨绚国。
“别难过,皇嫂!还有我在呢!”奚柏道!
“怎么……好半天没看见立则?他人呢?”胭脂凝了凝神,问道。
奚柏表情一僵,如遭电击,“皇嫂,立则……他在外整顿军务呢!”噩耗连连,还是以后才告诉她!他这么想着,改了口。
“你在骗我!”胭脂见他目光闪烁不定,知其未吐真言。“立则到底怎么了?”
“战死了!”奚柏懊丧着脸,低下头,自责得恨不能死的人是自己。“我们到水金城郊便分兵两路包抄褚旭军,结果他正面遭遇敌军主力攻击,臣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重伤得奄奄一息。”
宁折千兵,不损一将。苍隐本就已无得力战将,如今连立则也战死沙场,这仗究竟该怎么打?胭脂只觉得像被人重重敲了一记!亲人惨死已经让她痛不欲生,如今又失肱股之臣……强大的精神防御终于在这最后一根稻草的压制下土崩瓦解!胸口一窒,头部微微一仰,火热的血‘噗’地一声涌出来,甚至溅花了两个孩子的脸,然后眼前一黑,便再也无所知觉。
登时,一直研药的御医与宫女纷纷尖叫。两个刚出生一天不到的小人儿也作乱似地哭叫起来。废宅里又是一阵动乱!所有人才落定不久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门儿口。
约一个时辰后,服了汤药的胭脂又才悠悠醒来,精神状况差到极点。她遣退包括宫女在内的所有人,独自躺在内间思索战略部署,辗转难眠。
天亮后,大军列阵为死难的苍隐战士以及墨绚护卫队成员举行葬礼。除此之外,他们为瀚淳、立则单独造了墓。
胭脂坚持让士兵抬着自己去送葬,当她亲眼看见瀚淳遗体,难以遏制的悲恸几乎让她又晕过去。恨意穿透一切,在她心里一点一点高高筑起。
暖春的风吹拂她的脸,带来许许多多温柔的眷恋。她仿佛听到瀚淳在细语呢喃:“即使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还有我站在你身后!”
“公主,您知道吗?所有墨绚国男子一生都只爱一个女子。”不知何时,玄素走到她面前,轻轻地说。
胭脂听明白他的话,所回应的只能是沉默。王叔,她傻傻的王叔哟,痴心错付,明明知道那是无法跨越的高墙,却依然用尽全力地爱下去,爱得无怨无悔,爱得生死别离。
葬礼简易得没有棺木。瀚淳紫色的身影被士兵们平放在墓坑底部。有士兵前来征询她的意见:“娘娘,是否可以盖土了!”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惨白的面容,像要将他永远烙在心里,两行清泪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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