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讥笑道:“你别看不起打手!要不是光辉哥出面,你早就被人撵出FKS了呢。”
我立刻涨红了脸:“我就是丢掉工作,也不同意你去做保安!”
他脖子一拧道:“别拿这个吓唬我!再说了,我们还没结婚呢。我做保安,与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说完,摔门而去!
望着他迅速下楼的身影,我不由仰天长叹,却无计可施!
毫无悬念地,陈铁应聘成功了,当天就被送到HN基地试用。我知道,事情己经不可挽回,只好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好在,现在的王敏,再不似前几天那样嚣张了。但我感觉,她虽然有些沮丧,眼中的怨恨,似乎更加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冯家良匆匆交接了工作,就迅速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原本挂着他名字的办公桌,换上了“赵景开”的名字,一个从别的车间调过来的组长,矮矮胖胖的,说话慢条斯理的,似乎很温和的样子!
因为赵景开的到来,伍世刚给所有线长和组长开了一个会,进行新一轮人事调整。同时宣布,徐会婷、王敏、我及另两个线长所在的产线,由张红梅接手。
张红梅也是产线普工出身,虽然只有中专文化,但从二十岁进入FKS,己经整整做了十年,资历非常老。虽然之前,我和她完全没有交往,但我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任何组长都会喜欢的。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散会后,张红梅就开始找徐会婷和王敏谈话了,却唯独漏掉了我!这让我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只是没想到,现实比预感更残酷!
第二天一早,张红梅就接替冯家良,开始到我们产线做例行巡视。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我放下手中所有事务,恭敬地紧随其后。她表情一直很严肃,检查过产线摆放及标识后,又抬头看了看人员纪律,似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忽然转向我:“你们现在做什么料?”
我赶紧答:“正常料。不过,等一下要转PE验证批。”
她立刻问:“是哪一个验证批?”
我连忙将流程图递给她:“就是这张。”
她并没有接,只是扫了一下,又问:“哦,要做1000个产品,那这个标识的原料从仓库里领出来了吗?”
我连忙道:“己经领出来了,大约可以做1200左右的产品。”
她看似不经意地问:“那多出来的原料,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犹豫了一下答:“我准备当正常料出。”
没想到,听了这话,她立刻就火了,“啪”地将流产图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吼道:“把PE料当正常料?杨海燕,亏你想得出!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猪亲了?”
我立刻懵了。与此同时,所有产线员工都把脸转向我,我立刻感觉脸上发烧,委曲地说:“原料还没有上线,如果你不同意,我再退回仓库好了。”
她却不依不侥道:“现在你才知道退回仓库?早干什么去了?要是我不多问一句,你就当正常料出了?不知道PE料比正常料贵得多吗?都象你这样浪费,厂子早垮了!”
我辩解道:“验证批当正常产品出,又不是我独创,以前也是这样处理的。”
没想到,她更火了,脸都气得变了形:“他妈的!你个屌毛灰,竟然还敢顶嘴,反了你不成!”
我浑身的血液“腾”地涌到了脑门,回骂的话都涌到了嘴边,但我拼命控制住自己,暗暗重复那句话:“此时正当修行时、此时正当修行时……”于是,紧紧咬着牙关,任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更加恶毒地骂道:“你爸死了还是你妈死了,哭沮着脸给谁看!告诉我,公司规则最重要的是哪两条?”
我只好用力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道:“第一条是上司的话永远是对的;第二条是如果上司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刚刚说完,我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倾盆而下!
她几乎是咆哮了:“哭得象个绿茶婊似的!你自己工作做不好,还不准我说吗……?”
我拼命压抑着哭声,任泪水大颗大颗地流着,迅速划过脸颊,很快打湿了防尘服。我只看到她指手划脚地对着我,却再也听不到她骂了些什么!
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