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对呀,那丫鬟说的分棉被的事儿我还记得,我家当时就分到了一床被子,棉花都是新棉,厚实还软和,被面用的也是好料子,比我家所有的被子都好。”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那是城主从夫人的铺子里拿的呀,是好人呀。”
“城主做了不少好事儿的,我们这样不对……”
人群里终于有理智的声音冒了头。
可这声音刚响起来,就听有人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我呸!你们可别被那丫鬟的三言两语给骗了!”
“说什么城主拿自己的钱贴补百姓啊!你们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还什么从他夫人铺子里拿的棉被,他夫人那铺子赚的不就是我们老百姓的钱!他把被子给你们,也不过是把从你们这儿赚来的又给还回来了而已。”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凭什么我们要对他感恩戴德!”
“还有说什么和百姓一起抗灾,和病人同吃同住,他那不就是做戏给上面儿看,好向上面儿讨要封赏吗?”
“他要是一点儿表面功夫都不做,他们方家又凭什么连着这么多代都做城主!”
“说城主染了疫症可怜,那我们呢?我们这些一样也染了疫症的贫苦百姓难道就不可怜了吗?”
“那么多的主城都受了灾为什么就我们西桐城灾情这么严重死了这么多的人?就是因为城主无德!这是老天降下来的惩罚!”
“城主就是该死,我们这是替天行道!只要杀了城主,我们全城百姓的病都会好的!”
如果之前喊的那些话都只是煽风点火,那最后的这句话无疑是踩在了百姓们最在乎的命门上。
谁都不想死,可病又是不能控制的。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杀了一个人,他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这无异于是给溺水的人递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们甚至都不会去多想这稻草是不是真的能救他们的命,只会想着拼命先把这根稻草给抓紧。
“杀了城主,替天行道!”
“城主该死!杀了城主!”
“杀了他,杀了他!”
灾民的情绪再度被挑起,城主府外呼喊声震天,甚至已经有人拿着武器冲上来,想要冲开城主府门口的人墙往里面儿来了。
城主府的下人们死死拦在那里,半点儿不肯退让。
叶灵汐站在一旁,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诞地可笑。
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人人敬仰爱戴的城主大人,能把他捧上天。
当他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觉得他没用的时候,他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碾成泥。
明明是同一个人,做的还是一样的事,却偏偏就要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无比讽刺,无比可笑,可这就是现实。
叶灵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原本站在城主府一群下人身后的城主突然开了口。
“你们都让开吧。”他伸手按住面前一个下人的肩膀,“既然他们是要论我的罪,那我当面和他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