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日本兵看到了大石头下有草在抖动,不禁提高警觉。他们是被风吹草动吓怕了的。多少次,一有风吹草动就有八路军游击队的冷枪放出来,就有人莫名其妙倒下去。那真是一枪一个准,一点不浪费。
陈远方为了演得逼真一些,裤子没提就高举着双手走出来。“太君,不要开枪啊,是我,是我啊。”
日本兵见是一个没穿裤子的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仔细一看,陈远方裤裆里的卵鸟正甩动摇晃,被逗得哈哈大笑,指手画脚。陈远方听不懂他们叽里呱啦在说什么,不过看那眼神应该是鄙视自己裤裆里的家伙太小。
这个一直都是陈远方的硬伤。当年妻子李美华莫名其妙死去,大概也跟这个有点关系。叹只叹阿爹陈蛋没把好基因遗传给自己,弄得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撑不了威风。
日本兵笑了一阵,觉得没意思,也没继续理会陈远方,径直走到一处偏僻的所在掏出卵鸟撒尿。陈远方本想跟过去看看,日本兵的裤裆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怎么动不动就要强奸女人。不过也只是想想,不敢真的过去,提好裤子一路小跑回到部队食堂,准备生火做饭。
刚坐到灶前,陆金生就进来了:“你要死啊,瞎跑哪里去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怕太君肚子饿了生气?”
“我去把火灯叔埋了。”陈远方淡淡道。
陆金生似乎被触动,叹道:“你啊,做人太仁义了。这样会害了你自己。眼下这世道,能自保就行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人呢。”
陈远方没有回答,不停往灶膛里添柴。一灶火烧得噼里啪啦直响,火焰顶住锅底,向四周延伸,像一朵绽放的火莲花。陈远方似乎看到,在火莲花中心的,不是莲子,而是全村的百姓,正在慢慢被吞噬。
“有听说连庆的下落吗?”陆金生冷不丁问了一句。
陈远方心中一震,故作镇定道:“我怎么会知道?要知道早就抓了他来讨功劳了。”
“没有人知道就更麻烦了。”陆金生悠悠叹了口气。
“怎么麻烦?”陈远方追问。他想知道日本兵接下去想干什么,也好有个提前打算。
从张震把军帽戴在头上起,陈远方心中油然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肩上的担子瞬间变得沉重。暗暗发誓,一定要挑起全村百姓的安危。
陆金生缓缓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人不见了,当然要在全村搜查。如果很快搜到,那也还好。要是搜不到,嗨。”
“那会怎么样?”
“就怕到时,太君恼羞成怒,大开杀戒。”
陈远方已经见识过了日本兵的冷血,知道“大开杀戒”的意思。那已经不是像村民争吵时的咒诅谩骂,而是真刀真枪的打杀,一刀见血,一枪毙命。
“那可怎么办啊?他们会杀光全村的百姓吗?”
“那倒不至于,部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真要是找不出来,也只能多做一手准备。”
“什么准备?”
“你小子问那么多干什么?乖乖做你的饭。把饭做好一点,多少也能哄太君高兴一些。”
陈远方不敢再多问,低头烧火。陆金生感觉对着陈远方说这些,多少有点对牛弹琴,毫无裨益,反倒多增许多烦恼,干脆唉声叹气踱出厨房。陈远方见陆金生远去,才敢把心中情绪释放出来,不停抓扯头发,左右想不出个办法。
饭后,小野召集部队开会,研究抓捕连庆的计划。工藤在会上大肆赞扬陈远方在追捕连庆时的英勇表现,建议小野把陈远方纳入追捕队伍,一同作战。
陆金生不希望陈远方涉入太多,一是考虑他的安全,二也是不想让他抢了风头,急道:“这个恐怕不合适。远方虽然勇敢,但是他不会日语,头脑简单,根本派不上用场。”
小野摇了摇手:“金生君,你想得太肤浅了。如果有一个支那人肯主动加入我的队伍,就会在全村树立一杆旗帜,就能带动一大片的村民归顺我们。现在,我们只有二十个人,需要一些良民的支持。你的,明白?”
“明白。太君英明。”陆金生不敢再争。
“去吧,叫那个陈远方进来。”
陆金生急忙去找陈远方,吩咐他即使是参加日本兵的会议,也不敢随便讲话,不然一不小心惹怒太君,那就是人头落地的大罪。陈远方内心欢喜,脸上故作紧张,百般推辞,硬是不肯进去。陆金生料定陈远方是胆小怕事,难成气候,便没了刚才的顾忌,干脆把他拖进教室,推搡到小野面前。
“远方君,请坐。”小野客气得出奇。
陈远方傻站着,不停鞠躬点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太君叫你坐下。”陆金生感觉有些丢脸。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小角色参加这样高规格的会议?
陈远方不停鞠躬,客气道:“不敢不敢,你们坐,你们坐。”
小野似乎对陈远方的表现很满意,哈哈大笑:“哟西,那你就站着听。要是每个村民都像你这样,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好呢。”
陈远方仍旧听不懂,仍旧笑得春光灿烂,仍旧不停点头哈腰,就是不坐下。
几个日本兵开始叽里呱啦议论,陆金生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似乎讨论得很热烈。半晌,小野向陆金生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向彭钦定和陈远方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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