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两个人望着陈小烦,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妃玲,谢谢你。”陈殊的视线落到陈小烦身上。
“不客气。”贺妃玲笑了一下。
“辛苦你了。”他又说。
“还行。”贺妃玲看向他,明明还是那张烂脸,但眼神不一样了,她感觉不到他的可爱了。
“我打算去一趟日本,等我回来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吧。”他默了片刻后,说。
“好。”贺妃玲很痛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又长长的沉默起来。
直到贺妃玲月子期结束,陈殊都没有再出现过。贺妃玲想,他去整容了吧,再回来时,他又是风流倜傥的陈殊了吧。
也挺好的。
而她和他,该离婚了。
陈小烦长到满月时已经稍稍长开了,眉宇间像极了陈殊。原本对婴儿并没有深刻的感情的贺妃玲看着那张脸,莫名的也觉得基因真神奇。
现在她会抱抱陈小烦,他在她臂弯沉沉睡着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记忆混乱时期的陈殊,他和陈小烦一样,曾全心全意把她当作全部。
想起来,多少是有些怅然的。
贺妃玲出月子那天,陈清林夫妇来了,贺健锋夫妇也都来了。
陈殊悄声就跑去了日本,贺家对这事儿一直是有意见的。陈清林夫妇心里也苦,但陈殊毕竟成年了,他要做什么,做父母的也没有办法。
现在亲家相见,分外无言。
最后还是贺妃玲打了个圆场,说想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当着亲家的面,陈清林夫妇也只能应允了。
贺妃玲就这么带着陈小烦回了娘家,回家后的大约一个星期左右,陈殊委派的律师来了。陈殊向贺妃玲提出来了离婚,离婚的理由是他爱上了别人。因为他人在国外,不便回国,所以让律师代他处理离婚事宜。
陈殊的举动把贺家上下给气坏了,尤其是贺健峰,当时就拿出电话要陈清林过来给他个交代。贺妃玲拼了命的阻拦,贺健峰看着圆嘟嘟的陈小烦,这才作了罢。
贺妃玲和陈殊办了离婚手续,陈殊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但提出他可以随时来看孩子,贺妃玲觉得无可厚非。因为没有财产方面的争议,两个人的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离婚证送到贺妃玲手上时,她跟陈殊的律师握了握手,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外。
君子守约而已,贺妃玲站在民政局门口仰头。
阳光很热烈,已经是阳春三月了,天气可真好。
她又是单身了,她应该去庆祝。
时隔一年,贺妃玲终于回到了单身行列。因为是陈殊提出的离婚,贺家上下对贺妃玲反而多了几分怜爱,就连了解女儿结婚真相的徐雯,对女儿也没有一句苛责。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了陈小烦。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乖巧得简直不像话,除了吃便是睡,即使醒着他也极少哭闹,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小嘴吧唧着。让人怎么也疼不够,爱不够。
拿到离婚证的当天晚上,贺妃玲开着车去了很久前她长去的酒吧。进了包厢后,她半躺在沙发上给久违的朋友们打电话,那些被她抛在旮旯里的朋友们都愕然不已。但贺妃玲组局,大家伙儿还是给相当给面子,接到电话的朋友全都应了邀。
贺妃玲看着通讯录中方芸的号码,拔下又按掉,按掉后又重拔,反复了十几次,她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靠到沙发上,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冷不丁的,她脑海中就想到李后主写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去他妈的矫情,贺妃玲跳起来,老子现在是单身,怎么爽怎么来。
半个小时后,朋友们陆陆续续的都赶来了。人一多,气氛就热闹起来,抽烟喝酒猜拳,贺妃玲跟大家疯成一片,直把自己喝得醉眼朦胧。
“贺总。”以前关系挺好的一个姐们搂住她的肩:“你说你悄咪咪的就去结了婚,生了孩子,真是把我们大家的下巴都给惊掉了。来,给我们说说你的婚姻感想。”
“老子离婚了。”贺妃玲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
“离婚了?好好怎么就离婚了?你和你老公真的形婚啊?你老公……”
“你真是人生赢家啊,儿子有了,婚也离了,以后就可以尽情的潇洒了。”
“他死了。”贺妃玲打断她,心情突然就爆烂。扔了手里的酒瓶,她冲到沙发旁,拎过包,她吼了一声。
“你们继续,账算我头上。”
“喂,贺总……”
“贺妃玲……”
“你神经病吧,把我们喊来了,自己溜了。”
后面一大片骂声,贺妃玲逃也似的跑出了包厢,她一口气跑到了停车位,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上去,又用力把车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