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我钻进车厢,催促着司机快开车。
车子启动,傅厉琛曾经让我把那儿当成家的公寓渐行渐远,怨气和悲呛通通涌上来,我把脸埋在掌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傅大概也看到了窗内的人,误会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叹了口气安慰我:“小姐啊,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在外面包养小三的渣男早看清早散早好。”
“我才不要跟他散!”我掉着眼泪声嘶力竭地吼。
师傅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我真没出息,就算是这样也还舍不得他。
可我能怎么办呢?
那个男人牵着我的手把我从绝望引到光明,为我流血流汗,为我挥动拳头,就算是在野外那种危险重重的地方,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是让我保护好自己,这样的男人我能轻易舍掉吗?
哭够了,我让司机把我丢在路边,脚步漂浮地买了几扎啤酒去小公园,坐在长椅上从傍晚喝到天黑,期间醉了一次,醒来发现行李丢了,不过怀里的包还在,包里有合同和一些重要文件,行李箱里倒是没什么东西,丢了就丢了。
我还不想回唐门,抱着酒瓶继续吹风,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岳歆。”
我正走神着,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就看到韩西洲在冲着我笑。
“你是幽灵吗?”走路都没声音。
韩西洲直接踩着椅子翻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拎起一瓶啤酒在手里倒腾两下:“是你走神得太厉害,想什么呢?一个人喝酒多无聊,我陪你呀。”
我盯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韩西洲无奈一笑:“我一直跟着你,你没发现而已,你的行李箱我帮你拿回来了,在车上。”
“哦。”
坦白讲,我很不喜欢和他单独相处,这个男人总把我当成宠物似的逗弄,换成平时可能直接就赶人了,只是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放任他继续碍眼。
低头踢踢脚边的石头,觉得自己就像这块石头,滚得满身狼狈,有一瞬间情绪压抑到极致忽然很想倾诉:“韩西洲……”
“嗯?”
我抬起头对上他不正经的笑脸,忽然觉得自己真可笑。
和傅厉琛的那段感情可笑,想对韩西洲倾诉的想法也可笑。
我总是做这些可笑的事,难怪总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说话,怎么了?”韩西洲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没什么。”我又喝了一口啤酒,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炙热,但却痛快无比,我还想再继续喝,韩西洲忽然把我拽起来:“光喝闷酒多无聊啊,走,我带去你开心开心。”
“算了吧,我不去。”
“走吧你。”
我不想去,韩西洲却说什么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然后就把我拉去酒吧,推着我进舞池,跟着一群男男女女群魔乱舞。
那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灯红酒绿,每个人都无拘无束地放纵自我,抛却一切烦恼,跟着节奏摇摆,在这样的氛围里,情绪很容易被感染,情不自禁地做出了平时都不会做的举动。
“快乐吧?”韩西洲绕着我转圈,有意无意帮我挡开那些趁机来占我便宜的咸猪手。
我眯起眼睛看他,也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来了酒劲,这个角度下的他迷魅性感,像一只高贵的吸血鬼,眼底闪着诡谲的暗色。
他忽然拥抱住我,低沉的语句融着嘈乱的音乐一起窜入我耳朵里,他说岳歆,你只是一个女人,没必要那么要强,高兴就笑,难过就哭,不爽就发泄,憋屈就去找回场子,没人有资格让你忍气吞声……
我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情,鼻子被什么堵住,呼吸不畅,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拍拍我的后背像在安慰我,我忍了一会儿还是把他推开,这一晚上在他面前暴露了很多狼狈,我低着头掩饰眼底的悲伤,闷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
韩西洲没有拦我,还送我回唐门,下车时他又拉着我用似真似假的语气说:“我真挺喜欢你的,你别想傅厉琛了,跟我在一起吧。”
这种话听多了我也麻木了,理都没理他,拉着行李进了唐门,大概一个小时后,我洗漱完拉开阳台窗户,意外地看到韩西洲那辆车还停在唐门门口,前挡风玻璃映出一点火光忽暗忽明,他好像是在抽烟。
心头忽然一动,我拿了手机给他发信息:“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信息提示发送成功,然而我定睛一看,却发现信息发错了对象,竟然发到傅厉琛的号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