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电动刮胡刀,不用太担心会刮伤他,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移动刀头在他下巴处蹭,好半天洗手间里只有机器的震动声。
窗外细雨绵绵,半开着窗户吹进来凉风,拂得人清爽舒适。
我一直踮着脚尖,这会儿已经累了,随手往他肩膀拍拍,他心领神会地低下头,默契得像是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
无意间抬起头,发现他一直在注视我。
目光闪了闪,我轻声问:“怎么了?”
“擦药膏了吗?”他的手自然而然都从裙摆下钻进去,隔着打底袜摸摸我的大腿内侧,我条件反射地夹紧腿,反而夹住他没撤走的手。
他暧昧地看着我笑:“又想要了?”
“你、你别老嫁祸我!”身后的镜子映出我憋红的脸,随手抓了一条毛巾丢在他身上,“刮好了,自己去洗洗。”
傅厉琛笑笑,终于放过我自己收拾,我正想离开洗手间,他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今晚我们回纽约。”
回纽约了?
看来他在这个小岛上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联想到他刚才的好心情,我心中有数。
“那我去收拾东西。”
“等会再收拾。”
这么说是还有别的事要让我做?我转过身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他擦完脸把毛巾挂回架子上,回过头来看我,脸已经恢复一贯的干净,刚才的慵懒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去换一条裙子,今晚有个饭局。”
我想了一阵:“我必须去?”
傅厉琛看着我,微微蹙了下眉:“可以不去。”
我立即就想说不去,结果他下一句是:“那我就找学生妹陪我去。”
“……”
这男人!
最后还是换了衣服跟他一起去,饭局摆在我们住的酒店,整个岛都被清场,在这的都是组织里的人,也就不存在什么包不包场。
饭局十分简单,甚至没有我能干的事,到了现场后他就把我交给阿林,让阿林带我找位置坐下,而他则跟苏柏泽一起去敬酒。
他们去的那一桌,有五六个老人,白先生也在其中,我猜测这些就是他们平日里口中的‘老家伙’。
这样的饭局,我仿佛只是一个食客,身边都是陌生人,也没兴趣跟人攀谈,只有吃一项任务,也不知道他到底非要带我来干什么。
席间,同桌的几个女人说话声传了过来。
她们大概是把我也当成组织里的人,说话也没有避着我,四五个人压低了声音交谈起来。
“难得啊,宁唐苏傅四家好多年都没有聚齐过。”
“整整二十年了,宁老大死后,四家就没聚齐过!”
“欸,聚齐是聚齐了,青龙和白虎没来参加饭局吧?”
“来了,不过敬了杯酒就走了,这会应该已经离开小岛了。”
“怎么走得那么快?”
“现在的组织是朱雀和玄武的天下,早上教会已经把新首领人选出来了,都没他们的份,还留下来干什么?自己找不舒服?”
“也对,呵呵,挺心疼青龙的,组织是他爸挨了三十七枪才扛起来的,结果现在被外人坐享其成,真想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呸!什么坐享其成?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宁老大一己私欲酿成大错,我们组织至于被上面放逐二十年吗?”
“对啊,老六,你这话说错了,组织事宁老大建立的不错,但他后来也差点毁掉组织,组织现在能重现辉煌,都是朱雀和玄武的功劳,首领的位置,本来就不能有青龙的份。”
“妈的,提起来就老娘就一肚子气,被上面放逐这二十年来,我们都过什么日子?跟过街老鼠似的,走到哪都被人耻笑,尊严跟狗屎似的被人踩在脚底,这次青龙要是能当选,老娘明天就脱离组织!”
“你脱就脱,谁管你个小喽啰。”
“去你妈的,也不挽留一下我!”
“你们别闹了,说正经的,我听前辈说过,当年宁老大原本也有机会让组织死而复生,只可惜事还没成.人就死了。”
“那件事啊,我也听说过,听说是教父帮宁老大求的情,上面就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运一批货,结果那货还没运到,人就没了,上面勃然大怒之下才会下令放逐组织。”
“那货呢?”
“没了啊,连人带货一起没了,那之后教父也跟着失踪了。”
“有人猜啊,这几件事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否则上面这些年不会那么执着于寻找教父,没准是怀疑货在教父手里。”
“等等,宁老大不是突遇山崩被巨石砸死的吗?货难道没在他身边?这又干教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