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陌生的气味,不是我认识的人。
他不是九月。
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我正要喊人,口鼻就被一条毛巾捂住。我下意识呼吸,鼻腔里就吸入了粉末,等到我反应过来想要屏气时已经来不及了,眩晕感立即袭上脑门,我很快不省人事。
……
冷。
很冷。
非常冷。
侵入四肢百骸的冷。
我恢复意识时就感觉自己正处于一个极度寒冷的东方,牙齿上下打颤。
我动手摸了摸,发现我正处于一个狭窄的空间,四面的墙壁冷冰冰而且湿漉漉的,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冰柜。
我被人放在冰柜里,冰柜一直在移动。
我听到了说话声。
“车上是什么?”
“两个坏掉的冰柜,送去修理。”
“放死人那种冰柜啊?”
“可不是,昨晚坏了,不制冷了,要赶忙去修,晚上还要用。”
“快去快去。”
眼看查检就要通过,我即将被人送出医院,不禁心急如焚,用力拍打冰柜,想让外面查检的人发现,然而没有用,车子很快就启动,我终于还是被带走了。
低温让我浑身僵硬,后脑更是涌上来一阵刺骨寒意,我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
再度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冰柜里,而在一个静谧无声的房间。
房间很热,如炎夏六月的温度,但现在是秋季,显然,是有人故意开了高温暖气。
我记得我是在医院门口发现跟着我的人不是九月,紧跟着就被人迷晕,对方没有直接带我走正门,而是用冰柜把我转移出医院,打的应该是不让傅厉琛他们找到我的主意。
那么这个掳走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是什么地方?
我在周围摸索着,但是摸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地面,好像什么摆设都没有。
地是冰凉粗糙的水泥地,所以这个地方一定不是什么酒店或是上档次的公寓,空气里还有若有若无的烧煤味,现在这个年代,烧煤暖气炉基本属于落后,只有国内部分城镇还在用,可是我明明是在纽约都市……
我试着往前走两步,听见铁链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以及脚踝处异样的沉重感,我蹲下来摸了摸,竟发现我的双腿被人用铁链铐起来了!
他究竟要做什么?!
自从认识傅厉琛后遇见的大风大浪也不少,我从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从容,都是那个身为丈夫的人教给我的。
所以在什么还不清楚的情况下,我反而不会多害怕,我摸索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保存体力,等着那个绑架我的人出现。
他不会就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的,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把我从医院弄出来,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不久之后一定会出现。
很快大半个小时过去,热气让我全身都汗淋淋的,意识一度有些发懵。
我看不见,不知道这里是否开了灯,如果也是黑漆漆的,那我不就像是被人丢进了烤炉里……我开始胡思乱想了,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昏过去的。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住的时候,那个人终究还是来了。
脚步声由远至近,我数着他的步伐,几十步,说明这个房间很大,而且很宽阔。
“你是谁?”几个小时滴水未沾,再加上热气烘烤,我的声音都哑了。
那个人在我面前停下,我伸手抓了抓,他又快速往后退,然后开始围着我转圈。
我又说:“你是那个从医院掳走我的人?”
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逆时针围着我转圈。
我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但是脚步声没有停下来过,仿佛是刻意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谁?他想干什么?这里是哪里?
这上个问题是我最想知道的,但是他不说,我只能自己猜。
首先,这不是一次临时起意的绑架,他也不是普通绑匪,因为他的行径太古怪,既没有要钱,也没有提要求。
其次,我对他来说可能有特殊意义,否则他不会锁着我——我现在眼睛看不见,根本逃不出这里,这种行为更像是满足心理上的囚禁。
所以,他是……
“黑色玫瑰花、黑色曼陀罗、白日菊以及罂粟花是你送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