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子不大,但五脏俱全,贺莲房似是不知来了多少次,径直走向卧房。干净整洁的床铺上,一个双腿尽断的女人正躺在那儿不住地咒骂着。见贺莲房来了,咒骂声更大,盯着贺莲房的眼神也更加恶毒。
“上官姑娘瞪这么大的眼睛是给谁看呢?”贺莲房轻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上官氏。“我命人将你收留,你不感激我便算,还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真不怕寒了我这做晚辈的一颗心?”
上官氏狠狠地啐了一口,想将痰吐到贺莲房脸上,谁知被天璇袖子一挥,那口痰便又重新回到了她口中。上官氏乍被噎到,瞬间恶心的要命,于是不住地咳嗽作呕。她这狼狈的模样取悦到了贺莲房,“上官姑娘这是怎么了,腿断了便罢,如今连唇舌都要出毛病了么?”
这一口一个的“上官姑娘”,彻底戳中了上官氏的痛脚。她恶狠狠地瞪着贺莲房,如果可以的话,此刻贺莲房怕是已经被她用各种手段弄死了:“小贱人!莫要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只要我一日不死,我的两个女儿还活着,你就别想赢过我!”
贺莲房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温柔羞涩:“上官姑娘说得这叫什么话,难道现在我还不能弄死你们么?”见上官氏脸上顿露控局制胜,贺莲房便知道先前的这些话,上官氏的确都是故意说出来想要激怒她,乃至于叫她急火攻心,反而放她们母女三人一条生路。可惜,她是那么愚蠢的人么?打虎,要么将其剥皮拆骨,要么就将其驯服,让其成为自己随意捏圆搓扁的玩具。
很明显,上官氏母女三人都是后者。
“上官姑娘不必害怕,毕竟你也曾‘照拂’过我的弟妹一段时间,还‘帮助’我娘解脱,这么多好事,我还没来得及一一向您道谢呢!”她捂嘴娇笑,“我已经将绿意姑娘送到了翰林府,毕竟那是她的外祖所在,又是她未婚夫的家庭,她去那里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红妆姑娘……张员外如何喜爱她,两人如何暗通款曲,想来上官姑娘也已经知道了。上官姑娘大可放心,张员外怎么说也被红妆姑娘叫过几声表伯父,自然是不会为难于她的。”贺莲房笑得极美。
上一世,上官氏便是如此,将潜儿送入了齐王府,任由他人凌辱,嘴巴上却说什么世子会疼人,能跟在世子身边享福,那是一种福气。
瞧,今儿个她也为她的女儿送了点福气呢!
贺莲房嘴角笑意愈深。天璇在一旁看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公主越是想坑人,脸上的笑容就越温柔越动人,她现在可是摸透了。
上官氏听后,便如受伤的母兽一般痛苦嚎叫,嘴巴大声咒骂贺莲房,用世上最恶毒最下流的语言咒骂她。
贺莲房充耳不闻,权当她在唱歌。她当然不会去折磨上官氏,对方已经断了腿,又没的地方去,被她关在这儿,便和人彘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喝疯了不惜的去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罢了。在贺红妆贺绿意的心里,上官氏这个娘可能无关紧要,可在上官氏的心里,她的这两个女儿却是极其重要的,伤在女身,痛在娘心,这个道理贺莲房很明白。
上一世潜儿回儿惨死,明明她已经做了鬼,却仍然能够感受到至亲之人被虐杀所带来的极致的痛苦。因此,贺莲房也想看看,像上官氏这样的人,是不是也有和她一样的感觉。
亲眼看见最重要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毁灭,不知上官氏会不会喜欢这个结局。
待到上官氏骂的口干舌燥了,贺莲房才唤出一名暗卫,淡道:“看好这个院子,不许任何外人靠近。”说完,她慢慢靠近上官氏,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即使如此,天璇也依旧紧张地盯着,生怕上官氏会对贺莲房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来。
“知道么?张员外今儿之所以能畅通无阻的进来,就是因为门房放了水。”话落,贺莲房笑得更加灿烂美丽。“今儿闹了这么大一出,爹爹却没出来,上官姑娘,你可知为何?”
也不等上官氏回答,贺莲房便给出了正确答案:“因为他根本连看都不想看见你呀!”
银铃般好听的笑声顿时响彻在小院子里,贺莲房笑着看了床上的上官氏一眼,见她更抓狂更濒临崩溃,贺莲房便觉得无比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