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女儿,非要我回去陪女儿,所以中间有几天我是住家里的,第二天过去医院必须仔仔细细地向他汇报女儿的近况,当然照片必不可少。
他看着照片,说女儿越长大越像我了,可是我却觉得她越长大越像他了。
严久寂住院期间,严老爷子也来看过严久寂一回,老人家嘴里说着“活该”,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了。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忽然躺在了病床上,一副恹恹的样子,哪个长辈见了都会心疼的。
当然,我指的是那种关系正常的长辈,至于严久寂的那几个叔伯姑姑,不提也罢。
季修延也来过好几趟,可是每一回我问他,那天他和叶菲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严久寂见他那副样子,只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后来在确定严久寂确实没什么大碍之后,季修延索性也不来了,大概是被我问怕了。
这段时间,在饮食上,我总算是可以小小的“报复”一下了。
我把严久寂曾经给我吃的,那些淡得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的食物统统都还给了他,可他偏偏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看不出哪里痛苦,这让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在看穿我的这点小心思以后,严久寂很配合地表演痛苦给我看,还给我机会教训了他一番,而他则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虽然知道他都是装的,可是心里莫名高兴,我知道,这男人是真的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宠我。
半个月后,严久寂说他实在是太想女儿了,我终于不甘不愿地点头同意他出院。
严久寂出院那天,好多年没有下雪的海城下起了雪,不算大,但对于久不见雪的我来说,已经足够让我兴奋。
我坐在车里,趴着车窗,两只眼睛一直看着从天空飘散下来的白色精灵,心里隐约有些激动。
我记得,顾院长去世的那个冬天,海城也下了一场大雪,所以见到雪,我心底就感觉像是顾院长回来看我了一样。
顾院长走的那年,尚且年幼,我一直很遗憾不知道顾院长后来被葬在了哪里,只被动地接受了他的死讯,然后孤儿院被迫解散……
人真的是一种很健忘的物种,我忽然悲哀地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渐渐记不得顾院长的模样了。
他的眼睛,头发,鼻子,嘴巴,我都已经记不分明了。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关于他的一点点模糊印象,只隐约记得那是一个很善良的男人,笑起来有酒窝,让人感觉温暖。
男人温暖有力的大掌在这时候揽过我的肩,然后他按下我的脑袋,放在他胸前。
紧接着,严久寂略显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缓缓响起:“喜欢雪?等我们婚礼结束后,我带你去拉普兰德,那里的冬天很漫长,要到五月才结束。”
我忽然想起,他之前还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可是到现在我们也没去成。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叫拉普兰德的地方在哪儿,不过,只要有他在,去哪里我都愿意。
我听见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好”,他低低笑了一声之后,又接下去说:“传说拉普兰德是圣诞老人诞生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圣诞老人村,北极圈恰好穿过这个村庄,村庄里有一个圣诞老人之家。你如果有什么愿望,可以试试去那里许愿,说不定圣诞老人会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