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轻笑了,大概猜到了冥王老头作茧自缚的原因,如果她没有醒来,或许老冥王刚才是十分愿意沈临渊为他解开封印,但是既然共工氏临渊醒了,他的坚持也就没有意义了。
沈临渊双手交叠,正经的行了一次北天境晚辈拜长辈的礼仪,说来老冥王有今天,还是她和扶桑做的孽。
“你不用愧疚,他知道阻止不了我,所以这算是最好的选择,眼不见为净。”扶桑这时候已经走了进来,见到沈临渊眼里还没收回去的情绪,说道。
“你当时封印他是因为他回来是为了阻止你?”沈临渊侧着头看着扶桑,扶桑眼底一片平静。
“他应该也没打算阻止我,只是不愿意我作茧自缚,困住自己,不得安宁。”
“但是我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是被北天境的事困住,相反,我等你回来这些年才是我最有意义的岁月,他不知道,我把这当做是我这一千五百年的全部。”扶桑淡淡的说,目光放在老冥王身上,丝毫不觉得他说这些话会在沈临渊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你真的没有一刻松动过,有那么一刻,你是不想让我回来的吗?”沈临渊强行按下心里的诸多情绪,将扶桑的脸掰过来,面朝自己,问道。
“没有!”
沈临渊背对扶桑惨然一笑,在自己走出了冥王殿。
“渡河而死,其奈公何?”沈临渊喃喃道。
她和跳下三途河的那个女子有何不同,她明知道答案,还张嘴去问,不知道是不是在高估自己。
扶桑看着沈临渊落寞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老冥王周遭突然又出现了一圈经文,其中一段经文朝沈临渊背后印去,扶桑正想赶过去阻止,但是已经阻止不及,那经文到了沈临渊的背后一下隐去,沈临渊脚步滞了滞,又快步走出去。
她额头上的堕神印竟然淡了许多,身上突然多了几分佛性。
沈临渊感觉到背后的冥王老头似乎对她笑了笑,然后又挥挥手,催她离去。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大自在。
扶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沈临渊的背影里仿佛带了某种决绝,那些困扰她的东西似乎已经渐渐消失,她好像又成为了那个昆仑君。
扶桑反应过来,快步跑了过去,却看见沈临渊正在冥王殿门口行礼,这一次是正经的跪拜礼,沈临渊这一生,连北天君都没怎么跪过,所以看见沈临渊跪了下去,心中难免惊骇。
但是沈临渊没有看他一眼,转身抽出笛曰坐在棋桌前吹了一曲安魂。
扶桑随着沈临渊曲起,手一把抓住心脏部位,面具下脸色惨白,他站在冥王殿前,弓着身子,正在承受不能承受之痛。
渐渐的,笛曰的笛音还未尽,但是已经他已经能够倚着冥王殿的门框站起来了,仿佛经历过一场天人交战,浑身脱力。
但是这时候他的瞳孔里流露出来的却是绝望,冥王扶桑,在冥界一千五百年,即位八百年,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但是此时,他绝望了。
第一狱狱主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扶桑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已经感染到了他,他远远站着都有几分心痛之感。
但是沈临渊吹完安魂后忽然双手交叠,摆在左侧,矮身对扶桑行了个礼。
沈临渊头上的堕神印此时已经淡得快看不见。
“你放下了?”扶桑怔怔的说道。
“沈临渊叩谢冥王殿下在涯安境的照拂之恩。”沈临渊的眼睛看着扶桑,眸子里没有丝毫惧意,但是与沈临渊又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今日吹了安魂,我已将你与笛曰之间的牵绊解除,从此之后,冥王殿与沈临渊再无瓜葛。”沈临渊笑着说出这句话,第一狱狱主远远的听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的竹筐太小了,容不下沈临渊!”
扶桑忽的又倚着门框滑落下去。
他之前编的竹筐确实是用来带一个人回家的,而那个人,一直都是沈临渊,而不是共工氏临渊,但是今天的扶桑告诉共工氏临渊,他这一千五百年,是为共工氏临渊而活。
共工氏临渊将活之时,沈临渊死了,共工氏临渊先前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醒来,以共工氏临渊的身份,还是沈临渊的身份,后来她懒得想了,于是索性闭着眼,他们知道她已经渐渐复活,那一刻扶桑又后悔了,那一刻,他开始怀念沈临渊,而非共工氏临渊。
所以,他松手了,他放弃了。
那一刻,沉睡着的那个人捣碎了自己的一颗心。
然而阿锦出手了,就是阿锦出手,所以沈临渊又活了过来,不过这辈子,她是共工氏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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