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是当年的殷国古都,六百年前殷国君主身陨,未立太子,整个国度随即四分五裂,各立为王,但无论如何起落,郢都已经是数百年的古都,战略要地,未曾变过。
天川与蓉河在此地交汇,形成广阔平原,水流舒缓,鱼米丰盈,物产丰饶,当年殷国在蓉河之上筑堤拱坝,开沟挖渠,化水害为水利,更别出心裁利用地势开出一条运河,不但让此地商业繁华,还能在洪水来时,让多余的水从运河泄入天川,防止溃坝。
为了运河不会因为慌于清淤而废弃,雄才大略的厉国主还费尽心思,用石灰、黏土和河沙制出三合土,用以铺路建屋,如今运河的采砂行业依然繁盛,多出的淤泥还可以让两岸农夫收购,肥力极好,供不应求。
是以,相比其它国度,郢都的国民算得上国泰民安,偶尔会改朝换代,也不会太过伤及平民。
如今郢都独为一城国,国号为郢,控制着周围数万里平原,守住数西边山麓数个山口,便可不惧怕外敌。
当年殷国主厉弦惊还多番走访,发现河口的数片湿地极适合一种叫“洛川花”的灵药生长,在河上多年试验,才找出培育之法,这种低阶灵药很适合修士炼骨煅体,引来许多散修,所以郢都如今依靠这一特点,有一仙市开启,王族依附太清派,勉强渡日。
然而今天,远方突然有飞峰降落,盘旋数圈后,落到城外一河滩之上,峰上昆莱二字铁笔银划,让人想视之不见都难。
一时间,城中人惶惶不可终日,人心浮动,不少修士权贵都连夜拖家带口,离城逃窜。
风青秀走在匆忙的大街上,找了一处闹市处的茶楼,坐了一会,便勾来一位店小二。
“客官何事?”那小二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一脸烦忧,说的话也带着三分惶恐。
“这位小哥,我是外来人,初到此地,不知城中诸人为何慌乱?”风青秀面容俊秀,风采非凡,那春风般的微笑稍微抚平了店小二的不安,“出了什么大事,为何这些人都在说‘昆莱来了!快跑’?”
他们昆莱在西洲可是万人追捧,如今的情况,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您说这事啊,”那小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客官你有所不知,当年就是昆莱与厉帝的一场恩怨,惹得当年繁华的大殷国烟消云散,听说书人讲,当年昆莱掌门一人一仙杀上帝宫,一路阻挡的修士血流成河,整个幻波山都被踏平了。如今昆莱又来,怕是又要报复。”
“这是多虑了罢,事过数百年,为何还要报复?”风青秀疑惑道。
“谁知道呢,但昆莱能杀爱民如子的殷王厉帝,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小二提起昆莱,都是一脸不屑,“当年陛下固然错杀了他们门下一些弟子,但后来都已经说是小人蒙蔽,下了罪己诏不说,还他们清白了,不仅如此,还要运河水堰都是昆莱的功劳,为他们创立功勋殿,请入灵位,他们却不依不饶,硬是杀了陛下,害我们动荡多年……那些死了的人又回不来,为了一口气,又害了那么多人,你说他是不是好人?”
那小二似乎胸口怨气憋闷已久,被一问,便噼里啪啦地全说了出来。
“照你的说法,那些昆莱弟子便是白死了?”风青秀淡淡道。
“他们死了有什么关系,当年的历皇陛下是万民之主,才是万万不该死的。”那店小二想来是听书听得很多,提起当年的殷朝盛世便极是向往,“我们这里几乎家家都供奉陛下,这次这些昆莱人,肯定是因为这个来的!”
“如此么。”风青秀点点,却是不再问了。
那小二谈兴正浓,看风青秀不想再谈,翻了个白眼,便又退开忙他的事情去了。
风青秀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抬手倒杯茶,凝视着杯中青叶沉浮,不曾说话。
身边有人影聚现,一只修长素手伸来,摸摸他的耳尖,轻笑道:“小青你何必生气,他们也不曾说错。”
“……”风青秀只是扯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到身边,抱进怀里。
“他们本就与昆莱无关,便是我们,也不会去在意多少年的门派冲突,再说,当时我也确实没有顾及这里的家国天下。”姬云来回忆着脑海中浮现的一些记忆,自从收回那具遗蜕,每当触及到一些旧地旧物,他在那之前的记忆便回随之浮现,但没有感情牵连,就如同看了一场无声的电影,并不能触及太多心情。
顿了顿,姬云来又轻轻一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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