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时,龚玉婷把昨晚宿舍里发生的事情向田真真复述了一遍,最后,加上一句:“任老师真可怜。”
肖家译边改作业边插上话:“任老师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田老师,女生宿舍里有监控吗?”
章如菊老师接上话:“现在宿舍里都没有安装监控,生活老师真不容易,工作时间长,待遇又不怎么样,地位低下,有些家长和学生根本不把生活老师当一回事。我宁愿要要饭,也不会做生活老师的,真真,你抽空把这件事过问过问。”
田真真完全知道生活老师其中的酸与痛,上次胡敏之怒怼钱小贝,就让任苇狼狈不堪,昨晚,老同学又不知经受了怎么样的羞辱。
如果一切按部就班,任苇本可以安安静静地过着平静的日子,像自己一样。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苇肯定站在三尺讲台上,像自己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无常找到了她,放过了自己。真真想,这件事,自己要帮帮老同学,不然,任苇真会挺不下去的。
任苇昨晚从316室走出门时,方莲贴在她的耳边,说:“阿姨,我的小台灯也不见了,看来,今天下午,肯定有人来宿舍作过案,您以后要多留一个心眼。刚才同学们的不理性,您不要往心里去,毕竟,她们也还是学生。”
听到这温暖贴心的话,任苇拍了拍方莲的肩,善良的小姑娘,阿姨谢谢你。
下楼的时候,任苇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来到一楼签字处,她看到郑四凤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她刚想上前搭上几句,应芙蓉从楼上下来了,一转眼,郑四凤退回了宿舍。
上午第一节语文课,田真真抽了几分钟时间,看了胡敏之和钱小贝一眼,说:“昨晚,女生宿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请大家直接向我反映,我来解决,不要找生活老师了。不要一点小事情,就弄得满城风雨,风声鹤唳,如果我解决不了,你们的损失,我来赔,一分一毫也不少。”她说得干脆,果断。
田真真她担心这些事情传到政教处沈海涛主任耳里,在真相还没弄清之前,失职的任苇也许有辞退的可能,以前,有过先例。
午休时,龚欣然上了四楼,她平时吃的各种药放在许美云阿姨的宿舍。高一时,她在四楼,生活老师是许老师,她和许老师像一对母女一样,许老师对这个多病而又听话的女生十分照顾。
龚欣然接过许老师递过的温水,吞下几粒药丸,说:“许阿姨,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的生活老师和你一样,也喜欢看书,而且她的知识面非常广,挺厉害的,你有空可以和她多多交流。”昨天下午的彩排,龚欣然见证了奇迹。
对于许美云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多年来,她一直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她年青时,是村上的一名代课教师,有次在婚恋网上,聊上了现在的丈夫,几个月后,她毅然决然地从山东烟台只身一人来到诸城,丈夫是小唐镇一家袜厂的技术工人,但她不想袜厂的喧嚣,便托熟人来到了春雨。
平时,宿舍收拾好后,她喜欢看书写字,去年,她写的一篇散文诗在一家小报纸的副刊上发表了,稿费30元,令她激动了好久。那张报纸她一直珍藏着,就像珍藏着她的初恋。
下午,学生起床进了教室,任苇整理好房间后没有急着回小屋,拿着个小凳子,索性坐在315室不走了,看你怎么再平地起惊雷。好多没看完的资料,也要多掌握,她清楚,大学毕业证不是那么轻易能拿到手的。
许美云下得楼来,生活老师宿舍没寻到人,刚准备转身上楼,从半开的门缝里,她看到坐在学生宿舍的任苇,任苇正全神贯注,淡定从容,她的思绪早已飞出这尽寸之地,释放于大地长天,远山沧海。在许美云的眼里,任苇似一只在辽阔天空飞行的云雀。
简单几句寒暄,话入正题,两人惺惺相惜。
任苇被已为人妻已为人母的许美云感动,现在这个诗文不值钱的社会,能写诗作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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