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苇仔细看过,奶奶的腰间红肿得厉害,这个姚晴出手也是太重了。第二天,奶奶拄着拐杖又要去垃圾场,任苇劝阻几次无效,奶奶说,小病小痛的,咬咬牙就挺过来了,闲在家里反倒浑身不自在。任苇心里清楚,奶奶是舍不得那几百元工资。
肖家译晚上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望奶奶,送来水果和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对于奶奶的伤,他有些自责。他催促过几次,奶奶就是不肯上医院,他试着给奶奶按摩,技术不错,暂且缓解了奶奶的痛感。
夜已深,北风习习,她送他走出小屋。
想到童瑞君的托付,素来坦坦荡荡的他,心里即使万般不情愿,还是开了口,话语里透着无奈:“任苇,我们学校有位男老师很喜欢你,他各方面条件不错,你意下如何?”
看到肖家译爱怜的目光,任苇心动了,她不是一个橡皮人,她敏感而柔软的心早已接收到了肖家译传来的爱意,她看得出,他和姚晴之间没有幸福可言。平时那么舒展的家译哥今天太含蓄,现在什么年代了,说话怎么还如此转弯抹角遮遮掩掩,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她盯着他的脸:“家译哥,那位不错的男老师就是你吧,我愿意,一百个愿意。”她的爱里,也有感激的成分,这几天,奶奶的生活起居多亏了他的相助。
他靠近她,双手环抱。她顿时温和起来,他的手好大好厚实,像小棉被一样温暖。谢谢你,我也爱你。他的语言很轻,不张扬,和他性格一样。末了,他问了一句,如果姚晴不放手,你敢和她竞争吗?
任苇抬起头:“你不是她的附属品,不是她的私有财产,她没有权力干预你什么,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没有她的那一巴掌,也许我会劝你们复合的,既然她目中无人,我就要让她看看,我任苇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我要把你从她身边抢走。”
“不是你抢,是我送货上门。”他忍着不笑。“那我验货成功,照单收下。”她笑得面如满月。此时,肖家译把童瑞君的托付一脚踢得远远的,片甲不留。
“我只知道我们是老乡,但不知道你老家具体在哪,去年暑假,我去过洪湖,在洪湖呆过几天,那是一处没有被污染的世外桃源,当时,我还即兴写过一首有关洪湖的小诗呢,诗还保存在我手机里。”他打开手机,点开收藏夹。
她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莲叶田田,秀色可餐。水明似镜,风拂如手。对镜整衣,迎风梳头。清香馥郁,恰似醉酒。鱼戏其间,惊起白鸥。此等风光,何惧白头。君若无我,怎生莲子。我若无君,怎生佳偶。
他说:“才女,点评一下。”
“情景交融,略显骚气。”后面几个字,她有意损他,“不过,谁家才子不风流?我家就在洪湖岸边的一棵大梧桐树下,现在冬天,它的叶子可能落尽了。”语气中有一丝伤感。
他说,马上放寒假了,我们一起回湖北吧。
她说,奶奶现在行动不便,明年春节,我们一起回去。
胡斌来得有点早,胡敏之最后一场考试刚开始,他只有去宿舍帮她收拾箱子。在走廊,他看到了叶叶陪着任苇在拖地,他听敏之说过,这个叫叶叶小女孩是生活老师的女儿,本着医生的职业习惯,他看了叶叶好几眼,小女孩脸上的伤疤正是动手术的好时候,于是,他走上去,和任苇攀谈起来。
任苇正求之不得,有了专业的医生作指导,她好比吃了定心丸。两人商定,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胡医生亲自主刀。
胡医生拖着箱子下了楼,在足球场的环形跑道上踱步,只等考试铃声响起。他走在主席台附近时,远远地,看到场地角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丈母娘谢春吧:褐色的格子上装,花白的短发,微微佝偻的身子,中等身材,怀里抱着一小捆东西,蹒跚着双腿。
他快速向前走过去,突然,一辆垃圾挡住了他的视线,两分钟后,车驶过,胡斌什么也看不到了。很快,他推翻了自己的预判,丈母娘平时衣服整洁,仪态端庄,每次来到春雨校园时,都是前呼后拥,鞍前马后的,哪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动手?更不会手提肩扛。
他也想上前再看个究竟,可是,考试铃声已响起,学生们潮水般地拥下楼,他要接敏之去了。
看来,自己今天眼花了,四十多年的年纪,再加上昨天长时间站立手术台上用眼过度,视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胡斌为自己的错觉感到暗自好笑。
傍晚时分,学生或家长接回,或者乘校车回家。任苇把自己管辖的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来到一楼,四凤姐现在身体不便,要去帮帮手。
郑四凤肚子凸出得很明显,那件宽大的毛衣紧绷着。任苇说,姐,你休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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