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跪了下去,她身后赶来的魔族众人都纷纷跪倒在地。
“我可是睡了很久?”低沉魅惑的嗓音从门后传来,伴随着缓缓走出的脚步声。
一身黑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红色的宽边腰带,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泄于肩,半掩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
泛着血色的双眼,邪魅上扬的嘴角,透出比面若冰霜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全身散发着凌厉的锋芒。
“清浔?”苍凛玉唇间低喃,突然她匍匐在地,大声喊道,“恭迎魔尊重生,光耀魔族。”
身后的众人都拜倒在地,齐呼“恭迎魔尊重生,光耀魔族。”声音高亢,气势浩荡,可以听出每个人心底难掩的欣喜,沉寂千年的魔族终于迎来翻身之日。
众人散去,苍凛玉起身,“魔尊,你终于回来了。”
“我是清浔。”眼中的血色散去,他的双眼变得更加深邃,深邃得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苍凛玉走到他的身前,“我知道你是清浔,可你现在已经成功习得魔族的心法,你已经是魔族的魔尊。”
说着,苍凛玉又跪了下去,“魔尊,还请你带着我们重振魔族。”
清浔收起了邪笑,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当继承符文中的精魂时,就已经签下来自灵魂的契约,他心底有他压不住的狂性。
他大步走了出去。
苍凛玉站了起来,看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想起在龙宫初见他时,自己心中短暂的失控。“清浔,你是你,你也不再是你了。”
肆意生长的竹林,破败的小木屋,落着厚厚腐叶的寒潭,入目皆是荒凉。
跳入屋后的地窖中,两大坛竹叶青依然安静地放置着。
左边这一坛,是烈酒,为自己备的;右边那一坛,是清酒,专为不胜酒力又爱喝酒的她而酿。
用酒壶取出烈酒,跃上树枝,一口酒下肚,除了苦涩,别无他味。
侧过头,似乎还能看见睡在床上的蓝色身影,
“其实你要是不回临渊,也无妨。”
“那就不回去了,我们一直在灵山。”
“嘿,清浔,我和你商量个事儿,不如到时我将人鱼族迁到灵山如何?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而且那里的气候正好,我们可以把寒潭再扩大些,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游泳了,哈哈哈”
“好啊。”
“清浔,你把我抱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酒劲了。”
“怎么控制不了?”
“我会想要一直抱着,永远不放开。”
“那就永远不放开。”
“清浔,娘亲和姑姑说人鱼族的人都是敢爱敢恨,等我将最后一个怨灵的怨化解了,我就绑你回去见她们,你不愿意也必须愿意!”
闭上眼,那些发生在灵山的过往都一幕幕在清浔的脑海中重现,似是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清浔纤细的腰身躺在树枝上,一只手枕在头下,他一口一口喝着酒,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哭着,胸口的疤痕随着他的心跳起伏着。
从此世间再无水蛇清浔,只有魔尊清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