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男人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就见驴车停在了一处漆黑的建筑前,没有任何灯火,只依稀看到门前站着一个萎顿的身影。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拿出了二两银子。
接下来,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就这么被二两银子给卖了!
“阿瑶,去吧。”
我被推下驴车,瘦瘦小小的身子骨,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在陌生的街头。
然后,我耳边传来一个沙哑干涩的笑声:“嘎嘎,你该感谢我……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做什么,总要有个正当的营生不是……走阴使阁下,您说对吗?”
最后一句话,瞬间引起了我注意。
我抬起头,一盏煤油灯亮起。
我才看清说话之人的样貌,是个老的就剩下一把皮的老头,如果不是我从小跟鬼类打交道。
还以为从哪冒出个老鬼呢。
“你知道我的身份?”
微有些诧异。
顺便,我又重新捋了遍,脑子里混乱的记忆。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闪烁的煤油灯下,老实说,他笑比不笑还恐怖。
“自然,昨日我收到阴间的公文,得知远方有一位走阴使要过来,让我接应着……不想是个女娃娃,嘎嘎嘎……”
边说,他又恐怖的笑了起来。
“那么说,我家里弟弟生病,然后迫使父亲卖掉我,都是你一手安排?”
我问。
老头承认道:“算是吧,不过,也不算卖掉,只是把你送给我做学徒而已,刚才那是给你半年的工钱,打今儿起,对外,咱们是师徒,对内,你是走阴使,老朽不才,便是你的助手了,另外,我无名无姓,却是有个绰号,叫老鬼,你唤我老鬼就可以了。”
老鬼,倒是挺贴合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眼前这个悲催的事实,转而又问:“学徒,学什么?对了,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老鬼笑着,拿着煤油灯转身进了屋。
只在漆黑的风中,留下一抹淡淡的余音。
“义庄。”
呼……
一阵冷风吹来。
我抬腿赶着也进了屋,只是一跨过门槛,我头皮唰的一下就麻了,卧槽,就见屋里的正堂上,齐齐整整的摆放着一排排的棺材。
一共八副。
有新有旧的。
“嘘……”
老鬼转身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他颤颤巍巍的语调,叮嘱我道:“走阴使阁下,走路的声音可以小点,尤其深夜,会吵到他们的。”
他们?
我目光僵硬的看了看堂内的八副棺材。
片刻才缓过劲来:“好,好……”
老鬼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不光他们,后院的也是,一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过走阴使阁下才刚上任,具体的,明日再说也不迟。”
想到这义庄里,此刻满满都放着尸体,我登时背梁子紧了紧。
赶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你说吧,对了,义庄里没别的灯火了吗?黑漆漆的……”
怪不习惯。
老鬼摇头:“走阴使阁下说笑了,尸体怎么会喜欢光亮,就连这盏油灯,也是专门为走阴使阁下点的,平日我都是摸黑行动。”
“好吧好吧……”
我认命了,这条件也太差了。
我估么着,我跟老鬼在哪好好畅谈一番,忽然就听义庄外,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老鬼,出事了……”
闻声。
老鬼瞬间转身出了义庄,那动作别提多麻溜了。
不过我猜,可能他是怕外人惊扰了义庄里的……东西。